“我的妹妹,你真的坐视不理吗?要知道她曾经……”窘迫、难过、痛心、各种复杂的情绪接踵而来。薛紫望着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男子,忽地涨红了脸,余下的话,却再也无法出口。

    世人皆知,东林家的三少,风流倜傥,情人满天下。而他的无情,却如同他的多情一般同出一辙。

    得时珍宝,弃如鄙履。这样的戏码,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上演。就如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些女人为了这个无心、无情的男子寻死觅活一样……

    那样的男子,只能说是任何一个爱上他的女人的劫难。然而,飞蝗扑火,螳臂当车,从来都有女子才有的天真。

    就如自己的妹妹,那个信誓旦旦要成为这个男子唯一的妹妹;那个将一腔痴情尽付于他的妹妹一般,傻且执着,天真且可笑。

    就是那样的天真和可笑,才成了这个男子玩弄无数女人的借口。

    薛紫甚至不知道,在这个男子的眼中,自己的妹妹究竟算得了什么?

    然而,听完男子的话,她才明白,自己的妹妹在这个男子的眼中,果真是和他以往的无数个女人一样可笑且可怜,了胜于无。

    “曾经怎样?”听了薛紫的话,再看看她窘迫的神情和直直望着自己的眼神,男子忽然冷冷一哂,蓦地笑了起来:

    “你也知道是曾经啊……既然是曾经,就不能代表现在。而且,我现在真正感兴趣的,只有你而已……”

    男子好看的唇边,甚至还有一抹讽刺而冷漠的笑。他故意只说一半,然后静静地望着薛紫,就好象打量着即将到手的猎物。然后,才一分一分地将杯中酒送入口中。

    红酒的香气在男子的唇角一丝丝一缕缕地弥漫开来。霎时间,仿佛整个空间都回荡着浅浅的、淡淡的酒香。

    那样红色的液体和那样暧昧的神情看在薛紫的眼里,却仿佛是最原始的诅咒。她只觉得喉咙发干,心里也更加慌乱起来。

    这个男子,不论何时何过都是如此的张狂和不加掩饰啊!薛紫忽然有一种上当的感觉——这个男子,就在在等待自己自动上门,然后自取其辱吗?

    薛紫的心,无来由地愤怒起来,为什么就连老天,都会助纣为虐,都会帮助这个可恶的人?

    然而,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薛紫的愤怒,在想到妹妹的痛楚和自己即将面临的绝境时,就戛然而止。

    暗淡的灯光下,她苍白着脸转过了头,望着赤着上身的男子,嘴唇动了动,终于弱弱地说了句:

    “上天有好生之德,你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也想到了自己的来意。薛紫顿了一顿,故意忽略男子话中的含义,压低了声音,有些咬牙切齿地说道:“若你愿意救我的妹妹,我们姐妹俩穷其一生,都会对阁下铭感五内。”

    虽说是祈求,薛紫的音调却依旧僵硬。她一寸一寸地转身,望着散发着温润光彩的床头灯,强迫自己一字一句地说完这些违背自己心意的话。

    然而,薛紫的低声下气和婉转的哀求,却只换来一声嗤笑。神情莫测的男子又从酒柜中拿出一瓶酒来,一点一点地斟入杯中,听着红酒细碎的流泻声,一边伸出两指,不住地摇着:

    “NO,NO,NO……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况且,你是知道的,我只是一个商人。在商言商,要讲,也只讲交易和交换——利益均沾、各取所需而已。所以,你刚才所说的那些,都打动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