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的儿子被王冲带来,屈章的脸色登时变得更加难看起来。这个儿子他一直都小心翼翼藏在府中,怎么竟会突然被陈桥知晓?他胆颤心惊地看向陈桥,实在猜不到陈桥想做些什么。

    “这便是屈府的小少爷吗?”陈桥嘴角噙笑地看了

    一眼牵着男孩的女人,又饶有趣味地看向了那眼中闪烁着不安光芒的男孩,伸手摸摸男孩的发顶。

    “正是。”女人定了定神,很是卑躬地说道。

    陈桥笑了一声,扭头看向屈章,“我倒没看出来,像你阴刻狠毒的人,还能生出这么好的孩子。”说着,陈桥的目光有意无意扫了一下屈小姐所在的方向。

    先前让齐子枫去捉拿屈章的时候,陈桥便特意命那色将屈小姐带到了一旁,一方面是免她受到波及,另一方面也是为了让这个提心吊胆了许久的女子能够安心一些。毕竟不过才十六七的年纪,何况这些事情也远远轮不到她来做主。

    屈章完全不懂陈桥为何会突然对自己发难,照理来说,自己的做法并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世间男子皆贪念美色,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陈桥会是那一个意外。

    “陈……将军……”屈章喘着粗气开口,因着肩甲上传来的剧痛,话说也说得断断续续,他双目充血地看向陈桥,“为何……要如此……”

    “为何?”陈桥挑眉笑了一声,转而便走到屈章面前蹲了下来,说道:“若我当真有了看得上的女人,长乐定会二话不说将人迎进府来,可我先前分明已经说过我对屈小姐无意,你却偏偏不信,甚至还胆敢在我远征突厥的时候,带着人去将军府闹事,待我回到长安城,更是日夜不休地监视着我与长乐的一举一动。”

    说着,陈桥嘴角的笑意骤然消失,只留下满脸的寒霜。

    “下、下官……不知……”

    屈章一个连自己父亲稍微变脸都会吓得两腿发软的人,眼下有如何承受得住陈桥的威压?

    陈桥拍拍他早已经被齐子枫捏碎的肩膀,说道:“我先前不说什么,不是因为我对屈小姐有意,而是眼见屈太尉尸骨未寒,不想让他老人家死了还得给你这个不肖子孙操心,便不愿与你多做计较,”陈桥冷笑一声,“谁知你身为人子,不好好操持屈太尉的葬礼,居然连屈太尉的头七都等不及,便纠集了你府中仆从侍卫前去我府上闹事,闭得长乐不得不带着孩子住到宫里,你说,我该不该与你秋后算账?”

    虽然被捆了扔在地上,可屈章眼下去早已经在陈桥寒光毕露的目光中抖如筛糠。

    “还有,”陈桥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蹲的有些发麻的双脚,说道:“屈太尉的死因还有杀死他的凶手,怀王与吴王早已经调查的一清二楚,可你说怪不怪?两位殿下刚要捉拿凶手,这凶手的尸体便被在城外的护城河中被发现了。”

    “下官……下官……”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屈章的脸色登时变得更加难看起来,“是……那恶妇……正是下官杀的……”屈章虽然急切,可说出的话却依旧是断断续续。

    “陈将军!”

    忽然一声尖叫划破夜空,先前一直紧紧牵着男孩的女人猛地松开男孩扑到了屈章身前,声嘶力竭地喊道:“是民妇!杀了屈沈氏的人是民妇!”

    听到这女人所言,陈桥不免略微有些诧异,他看得出来这女人说得是实话,所以诧异的并不是这女人会出来认罪,而是屈章这样一个人,竟然会在如此关头还会替这女人顶罪。

    “哦?”陈桥压下那些许的诧异,扭头看向那女人,“那你说说,你为何要杀她?”

    “那女人心胸狭窄!是整个长安城中出了名的毒妇和妒妇!平日里不准老爷纳妾也就算了,竟还时不时要对老爷非打即骂!”女人一边说一边红了眼睛,可她却始终没掉一滴眼泪,只满嘴苦涩地继续说道:“这样的毒妇!民妇对她实在忍无可忍!只想让她一死了之!”

    “不止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