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那三人,袁天野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皱,不过还是走了过去,给那几人见礼:“袁天野见过翼公子、端王世子、婉华郡主、秦姑娘。”

    林小竹一惊,抬头扫了一眼。只见那位年轻公子二十岁左右年纪,相貌跟没有易容的袁天野有七分相像。只是面色苍白,眼袋微垂,一看就像是被酒色淘空了身子的人——这当然便是端王世子。

    而站在他身边的穿粉红色华丽长裙的女子,相貌跟他亦有几分相像,十五、六岁年纪,神情高傲。看到袁天野向她施礼,脸色猛地沉了下来,那样子就像袁天野借了她几万两银子没还一样。看样子,这便是端王的三女儿婉华郡主了。

    而另有一穿鹅黄衫子、葱绿长裙的女子跟在他们后面,容貌清秀,气质温婉。听到袁天野的声音,两眼猛地一亮,急走几步到了婉华郡主身后,嘴角含羞地朝袁天野望来。

    端王世子袁执见了袁天野,态度还好,笑着对袁天野点了点头。而那婉华郡主却略带嘲讽地道:“咦,下人不是通报说是送点心的人来了吗?怎么会是袁大夫?袁大夫,你什么时候改行帮人送点心了?”

    面对这位堂妹的挑衅,袁天野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笑容淡淡的,态度极为从容,拱了拱手说道:“在下的主业仍是大夫。婉华郡主如有哪里不舒服,仍可以派人去唤在下来为郡主医治。”

    婉华郡主的脸色一沉,怒道:“袁天野你好大的胆子,竟然咒本郡主生病!”

    袁天野脸上原本淡淡的笑容瞬间敛了起来,他不再理婉华郡主,转过身来对翼公子拱拱手道:“翼公子。东西送到。既然贵府上有客人,我们便不在此久留了。告辞。”

    沈子翼的父亲是南越皇帝,他自己已被封王,说起来地位要比身为北燕皇帝的孙子、孙女的袁执兄妹地位要高,所以即便是客居北燕,也不一定要巴结袁执和婉华郡主,反倒是袁天野一直是他想要笼络的人才。此时见袁天野被婉华郡主气走,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袁天野只有跟北燕上层闹僵了,他才能趁虚而入,把袁天野收拢到南越去;可得罪袁天野的是他的客人。又担心袁天野会迁怒到他的头上。

    他正要上前向袁天野陪罪,并亲自送袁天野出门,身边的端王世子袁执却上前一步,对袁天野拱手道:“对不起。袁大夫。舍妹刚才被我教训几句。心情不佳,无故把火烧到袁大夫身上。她是被我父王宠坏了,总是这样闹脾气。还请袁大夫看在我父王的面上。不要跟舍妹一般计较。在此,我替她向袁大夫陪个不是。”说完,便要躬身下去对袁天野作揖。

    袁天野虽然地位不比袁执低,但此时的身份却是一介布衣,哪里敢真让袁执这一揖躬下去?如此岂不是用自己的无礼成袁执礼贤下士的圣名?他赶紧上前一步扶住袁执,装作感动地道:“世子言重了。天野愧不敢当。”

    袁执自是不愿意给一介平民行礼的,只不过袁天野不但医治着他爷爷的病。还医治着他父亲端王的病。所以他明明跟婉华郡主一样,对于因袁天野的缘故而失去何文清这臂膀心怀恼怒,却仍对袁天野和言悦色,以示拉拢之意。

    见袁执几句话把裂痕弥补好了,谦和的态度更让袁天野感激涕零,沈子翼颇为无奈,只得道:“袁神医,既然来了舍下,怎么能不喝一杯茶就走呢?来来来,前面亭上坐。”

    “来,袁大夫,里面请。”袁执也反客为主地道。

    袁天野既是这样的身份,两位皇子相请,岂敢拒绝?只得谦让了一番,让他们先行,自己迟上几步跟在后面。

    而走在他前面的丞相府千金秦青蔓这才有机会放慢脚步,回过头来,含羞笑道:“袁大夫,好久不曾见你。”

    “秦姑娘身体可好?”袁天野亦放慢脚步,小心地跟秦青蔓保持着五步远的距离。

    秦青蔓笑道:“袁大夫医术高明。上前吃了几付袁大夫的药,我的病便再没有发作过。家父总说多亏袁大夫呢。”

    “身为大夫,最开心的事莫过于自己医治的病人痊愈。”袁天野脸上的表情始终淡淡的,态度既谈不上热情,也说不上疏离。

    秦青蔓还要再说,却听得婉华郡主在前世道:“青蔓,走快些。”

    “是。”秦青蔓只好歉意地对袁天野笑笑,急走几步赶上婉华郡主。

    林小竹走在袁天野后面,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不由暗笑:看来这位秦姑娘对袁天野有意思啊。丞相小姐,倒也配得上袁天野。而且这位姑娘面容清秀,举止淑静温婉,倒是个不错的对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