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太后还曾是吕德妃的时候,曾诞下过三位皇子,虽说算不上独宠,却也是宠贯后宫的人物,年轻时知书达理,十几岁便入宫,常伴先帝左右。

    十五皇子出生时脐带绕了颈,没两个时辰便窒息夭折,先帝亦是为此伤神许久。

    路殊和这位夭折的小皇子出生在同一晚,那时刚落地还没足月,又小又软,哭都哭不出声,接生的几个婆子都说活不成,就算侥幸能救回来,估计智力也会受损,落下个什么残疾之类。

    同天生的两个,皆是命运多舛,先帝听说后颇为不忍,便给路府派去了太医。据说黄肩吾大人当年也到路府看过她,没过两个月,她不仅小脸小手长开了,也会哭会笑了,等长到一岁半时,除了个无关痛痒的咳疾之外,什么病根也未留下。

    路殊刚满月时,许是被寄予了双份思念,先帝和吕德妃都很想见见她,便宣路言洪将她带进了宫,还被德妃娘娘亲手抱过。那时的赵祚也就是个八九岁的样子,也戳过她的小脸,对这个圆嘟嘟的小妹妹爱不释手。

    跟赵祚熟识之后,他得了机会便会带路殊进宫看看吕德妃。娘娘对她很好,经常给她许多好吃好玩的新奇玩意。

    昨日闹得久了点,路殊难得赖了回床,等赵祚洗漱毕用完早膳,她也没起,倒不是说她懒得动,而是赵祚发了话让她多躺会儿,晚些时辰会有太医来给她诊脉,开些滋补的药方子。

    赵祚赏了路府不少东西,宫里出去的车马几乎得把整条梅盛街停满,好似要把她当年丢过的那些面子都偿回来一般,圣宠传的满城风雨。

    她起床更过衣,趁太医们还没到,先在宫苑里头转了转。

    早膳后不久,太医院有位姓葛的太医先至,看着有五十岁上下,跪在桌边帮路殊请了脉,从随行的木匣子里掏出了纸笔,说是要询问她些东西。

    路殊道:“太医先坐吧,您当心身子。”

    “多谢贵妃娘娘体恤。”他被内侍搀着坐到软凳上,开始问道:“娘娘平日都有何饮食喜好,酸甜咸辣一类?”

    她皱着眉回想自己的口味,回答:“倒也没什么特别喜欢的,我不爱吃甜,喜欢辣和酸,典型的镐安京口味。”

    “好,那娘娘往常是否吃过固定的哪种药或补品,且说与老臣记下。”

    “一直服的只有治咳疾的药,药方我也大不清楚,补品之类只是些药膳,并没什么特别的。”

    他点头,“臣听陛下说,娘娘昨夜侍寝后有轻微腹痛之症?“

    “并未。”她笑着解释道:“昨夜是第一次侍寝,稍有不适而已。”

    那太医又给她把了三次脉,站起身行礼道:“娘娘脉象平稳,没有大碍,臣回去先给您开几味药调着,您在阁内稍等片刻,等内使司的女侍再来详细问过即可。”

    路殊起身回礼,又见一位姑姑与葛太医擦肩而过进到屋内,轻声细语冲她行礼道:“娘娘您坐。”

    “奴婢是内使司派来的人,您昨夜侍寝得突然,还没来得及走惯例,现下奴婢来教导您,您可唤我曹姑姑。”

    她见着这些宫里的姑姑内侍之类,内心不知为何总有些发怵。

    “昨夜侍寝时,贵妃身体可有任何不适?您初潮于何龄?月信在哪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