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回在一旁悄声劝着:“公子莫要动怒,仔细身子。这事已至此……”他又替初九不平,“当初狮族求娶的时候,说的千般万般好,如今娶回来了,也不把公子当回事儿了。”

    初九又想到,若非是因自己身为坤泽,何须被锁在庭院一方,画地为牢,受这等苦楚。想要去那什么莲花境去问一问長君,可又不能腾云,当真是要被磋磨到死。

    長君当真应下了?他当真中意那个凤族姑娘?

    初九发狠道:“他若是变了心,你便随我回陵海!再不在这儿过这混账日子!”

    未回唯恐初九气出个好歹,又是哄,又是劝:“公子千万宽心啊!只是个平妻,且少主素日又爱宠着公子,莫放在心上便是了!公子既倾慕少主,何不忍让一二。”

    初九却是丝毫不肯松口:“我正是因为倾慕,才一分一毫都不能忍让。他若是答应了,那便和离算了。”

    言谈间,映雪拢着秋香色的披帛踏过来,见初九贝齿紧咬,目透悲色,一时不知是怎么了:“初九?初九你怎么了?”

    未回见这等生死攸关的时辰,也不敢拖延,连忙将方才狮后所言,悉数说给映雪听。

    映雪抚着初九的肩头,宽慰道:“初九,你且想,若是長君当真琵琶别抱,狮后该是瞒着你才是。这事儿有几分蹊跷。狮后将这个说给你,恐怕意在要让你提早答应了,将那平妻抬进来,彼时你都答应了,長君更是不能不答应。”

    初九一时情急,将琉璃盘中的玉兰花瓣都扯碎了:“莫说什么旁的了。只怕便是他唤狮后来替他游说!族姐,带着我和碧玺,咱们回陵海。再也不来这儿了。”

    然而多狠的言语,皆是初九的一时失言。他自己思忖了半个时辰,也渐渐冷静下来了。

    兴许長君不晓此事,也未可知。

    他只恨自己不能亲自去酌莲雾境问一问。

    “族姐。”

    闻言,映雪连忙握住他的手,软声道:“怎么了?初九不动气了?”

    初九望着玉兰残花,叹道:“烦请族姐为我走一趟,亲自去问一问他……”转念一想,初九又不肯再说下去了。毕竟他二人有过一剑的龃龉,让族姐去见長君,只是为了自己,初九觉得这不甚妥当。

    “我去。”映雪伸手为他盖好薄毯,“我去亲自问一问他,若他当真负你,我便带你走。回陵海,可好?若他也不知此事,我们认真商议出个对策,方是正经儿。”

    未回道:“好在公子还有少主相助,少主一问,什么都分明了。公子宽心便是。”

    映雪道:“我问出结果,便说给你听。”

    随后她化诀而去,在初九眼前只留下一抹暗朱色的残影。

    腾云更胜御剑,可抵“千里江陵一日还”。映雪先是回到陵海,换了身更正式的广袖交襟白裙。随后腾去酌莲雾境,见四处冷雾弥散,一时寻不到山门。

    待寻到山门,便发觉被人设了结界。饶她是功力高深的乾元,也破解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