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慎脸上的笑意慢慢收了起来。

    半个时辰后,甄好带人抱着一堆布料回家,一进门就见两个小的举着碗站在院子里,每个人碗中的水都是满当当的,两个小孩垂头丧气,很是失落,而他们的书童站在一旁,各提着一个水壶,目光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头顶的碗,随时准备着添水。

    “们又做错什么事了?”甄好纳闷。

    裴淳瘪了瘪嘴:“嫂嫂,我哥今天心情不好,别离他太近。”

    甄好满头雾水。

    她可没见裴慎心情有半点不好,当她抱着布料去找裴慎时,裴慎眼尾眉梢都是喜色,没有半点郁色,见着了她,就先欢欢喜喜喊了一声“甄姑娘”。

    甄好把衣料放下。

    许是重活了一回,她从前觉得裴慎稳重自持,可如今再看裴慎,在外人面前,裴慎倒是她印象中的那副样子,可在她面前,倒回回像是在极力讨好她,与福余还有些相似。

    裴慎问:“甄姑娘,这回也是要做新衣裳?”

    甄好应了一声:“每年过年都要穿新衣裳,本该提前备好的,可这段时间里我太忙,才拖到了现在。”

    衣裳做过了无数回,裴慎自然地去关上门,脱掉了外衣。

    甄好拿起尺子,余光瞥见他刚脱下的外衣,恍然道:“今年的冬衣是不是做少了?”

    “做少了?”

    “今年从江南过来前,就已经备好了冬衣,到京城之后,竟然也忘了做新的。”甄好一时懊恼。她自己不同,她在铺子里,身上穿的也多是铺子里卖的衣料,一有什么新料子,她就拿来做衣裳,新衣做了不少,却忘了裴慎的。“京城与江南的流行不同,忘了给做新的,这些日子走出去,空怕会让人看低了。”

    裴慎倒没在意:“我本就不是京城人士,如今满京城都知道我是谁,穿的再新再好,若是学问不够,旁人还是瞧不起。他们看低我又如何,在辩论台上输了的人可不是我。”

    甄好心想也是。

    等裴慎考中了状元,谁还敢小瞧他?

    她拿起尺子给裴慎量尺寸,一边量,一边道:“此次春闱,有把握吗?我在铺子里,也时常听人提起那柳公子,他也得了解元,听闻此次也有许多人觉得他能考中状元。”

    上辈子裴慎得了状元,却没得解元,这辈子,裴慎的路已经有了变化,甄好也不确定春闱会不会有意外。

    至少上辈子,裴慎可没去与柳公子辩论,也没扬名京城,整日都在家中读书,也不像如今这般时常过去铺子里给她帮忙。

    听她提起柳公子,裴慎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淡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