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段红绫稳住身子,略微吃力道:“这幅画很朴素,挺好。你会作诗么。”她完全不像提与画有关的东西。

    傅蓉蓉摇摇头:“我不会作诗。不过我腹中有许多诗句。”

    她不解其意,只让她将看到的景象事物作一句诗。

    冬阳枯柳小轩窗,三五秀女聚在一起嬉笑。此情此景应能作一首冬景诗。

    傅蓉蓉听到要作诗,几乎张口就来:“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1]”

    虽然诗中的“春风”二字不合时宜,但整句诗造诣颇高,堪称百年难得一见。没想到傅蓉蓉虽不善琴画,但是在作诗一事,其才华能压翰林院一众学士。

    段红绫下意识问:“你看到了什么,作出这种好句。”

    “我……”傅蓉蓉声调一转,娇娇道:“我看到你了呀。傅王妃你天姿国色,前世多半是贵妃娘娘。”

    听到“贵妃”二字,她瞬间严厉道:“你说什么。”

    眼前的少女看起来精灵古怪,说她前世是贵妃,莫非也是重生的?段红绫微微摇头,觉得是自己太警觉。就算傅蓉蓉是重生的人,也与自己的复仇大计没多少牵连。

    傅蓉蓉被这突然的凶狠吓了一跳,连忙解释:“这句诗不是我写的,是我们那的李白写的。”

    段红绫皱眉:“李白是谁。”

    “我们那的诗仙。这都不重要。”傅蓉蓉道:“只要你别生我的气就好。”

    “没有生气,方才是我多虑,见谅。”她没有追问,让傅蓉蓉重新作一首,顺带提醒道:“百花会不许抄用他人诗句,务必为自己所作。”

    傅蓉蓉点头同意,故作悲怆道:“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2]”

    她满腹狐疑,坐在木椅上重新审视眼前的少女。汴京还没被金人占领,怎么就国破了。先是“贵妃”,再是“国破”,难道傅蓉蓉发现她从前世重生,故意说这些话旁敲侧击?

    不,她段红绫岂是他人可轻易试探的。此时,她要稳重。

    段红绫严肃道:“休要胡言。大燕未失一府一州,怎就国破。这诗是你写的,还是那个李白写的。此诗毁谤朝廷、妖言惑众,当截舌流放。”

    此话一出吓瘫桃红少女,傅蓉蓉挤到她身边,可怜巴巴地看着她:“这诗是我们那杜甫写的。他老人家仙逝几百年,不能怪他。我、我还有一句。”

    她半信半疑:“既然是前朝人,便算了。重做一句,这次想好再说。”

    这次傅蓉蓉坐在桌案前,双手托腮思索许久,平眉皱起憋想的样子不像在排字造诗,反倒像在万千诗句中思量哪一句说出来更合时宜。

    段红绫端详着宁王妃纯白无辜的面容,喝一口茶尽力打消心里多余的疑虑。如果宁王妃敢坏她大事,那就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