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周夫人说陆菀还在午歇,一侧垂眸的郎君唇角微扬。

    他与阿菀相处这些时日,对她的作息了如指掌,可是不知她还有这个时辰午歇的习惯。

    想来是周夫人不想让阿菀见到他,随意编的借口罢了。

    施窈善解人意道,“那如何使得,那岂不是扰了她的好眠,便让她歇着好了。”

    她不着痕迹地看了看谢瑜,指望着这人说上两句。

    可那人坐在椅上,身姿挺直,微垂着眼,轻轻吹茶,完全没看见她使眼色似的。

    好在周夫人并未打算为难她,只拉着她的手问了些从洛京来丰淮的情形。

    两人说了好些闲话,倒也不冷场尴尬。

    坐了约莫两盏茶时刻,一直被冷落的谢瑜见她们语气转淡,才起身上前,深深一揖,说明了来意。

    “今日我们兄妹二人前来,是有事相求。阿窈体弱,洛京事却繁杂,裴侍中能将她带离谢府一次,未必没有第二次。我听闻夫人一家即将南下,可否请您带上她一道,只同路便可,我也会留下照应之人,定不会让您为难。”

    原来如此,周夫人眉宇舒展了些。

    说起来,她一直对施窈是有些怜惜的,无父无母的小娘子,寄人篱下,到底是诸多不便。

    一同上路这事,在她看来,这倒不算什么麻烦,不过是路上多带个小娘子罢了。

    她看了看施窈,“阿窈如何想的?”

    “若是夫人不弃嫌,我倒是想与阿菀做个伴。”

    施窈低下头,很是乖巧文雅地说道。

    谢瑜见周夫人态度松动,也没什么意外,他越发恭敬客气地一礼,答了谢,便领着施窈告别离去。

    似是丝毫不在意方才周夫人对他刻意的冷落。

    也不曾提要去见陆菀惹得她不快。

    望着离去的青年郎君背影,如芝兰玉树般风采翩然,周夫人心上的不悦少了些——谢瑜倒是个知礼的。

    晚间家人一道用膳时,她便将此事说与了陆菀听。

    能带着阿窈一道上路,陆菀也没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