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15日上午,谢婉婷陪着骆志远去火车站买了下午返回安北的火车卧铺票。骆志远直接把行李带了过来,就没打算再回谢家。来来回回太耽误时间,走之前,他就专门去向谢老辞了行。

    而出于礼貌,他还打电话给骆老问安。骆老没有说什么,只是简单说让他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看看时间还早,谢婉婷就把行李寄存在火车站,然后拖着骆志远坐车去了京大。

    京大是国内最顶尖的高等学府,国内无数莘莘学子孜孜以求的神圣殿堂。当年,若不是父亲骆破虏的生硬阻拦,以骆志远当时的高考成绩,报考进入京大就读不成问题。

    站在京大雕梁画柱古色古香美轮美奂的正门前,骆志远微微有些诧异地回头望着谢婉婷,“婉婷,你带我来京大干嘛?”

    “我以后会在京大教书,我想从家里搬出来,住在京大的教师宿舍里。我带你进去看看以后我住的地方……”谢婉婷温柔地说着,扯了扯骆志远的胳膊,两人一起并肩进了京大的校门。

    “婉婷,你搬出来住,家里能同意吗?”骆志远边走边问。

    “肯定不答应,但我会坚持的。志远,你不知道,我从小到大因为身体比较弱,家里看得就很严,我上大学四年,同学年年都约我外出旅游,可没一次能成行。好不容易做通爷爷的工作,我爸又不同意……我不想再当这样被关在笼子里的金丝雀,我想尝试一下**的生活。”谢婉婷轻轻说着,目光坚定不移。

    “婉婷,家里也是为了保护你吧——”骆志远笑了笑,“有的时候,被家里管住其实也是一种福气。我小的时候,家里管得也很严,我爸对我近乎苛刻,从不允许我犯错。学习已经够辛苦了,每天还要抽出一个多小时的时间跟外公学中医和针灸……回想起上大学之前的那些年,简直是地狱般的生活,苦不堪言啊。”

    “可是,现在回想起来,我倒是觉得,这未尝不是一笔财富。比方说吧,如果没有外公逼我,我今天怎么会有一身医术?有这身医术在身,我就算是事业上一事无成,将来也不至于会饿肚子。”骆志远微微感慨着。

    “倒也是哦。”谢婉婷眨了眨眼,轻笑了起来。

    两人又沿着林荫小道往前走了一阵,眼见前面因为天寒地冻不见了碧波荡漾杨柳垂荫景象的所在,猜测大概就是自己昔年神往多时的那个著名的校园人工湖,忍不住感慨地叹了一口气,扬手指着湖面上来回溜冰的一道道身影,“婉婷,那就是未名湖吧?”

    “嗯,是的,看来是今年气温比较低,湖面都结冰了,往年这个时候还不行,要到过了元旦才能结成厚冰。”

    两人正说话间,一个穿着棕色皮衣戴着厚厚一幅眼镜的年轻高个男子大步走过来,在即将与两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讶然停下脚步,“谢婉婷?!”

    谢婉婷扫了此人一眼,微笑着:“张志浩,没想到遇到你。”

    张志浩笑着站在那里跟谢婉婷说着话,但狐疑和带有某种极其隐晦敌意的目光却一直在骆志远的身上来回逡巡。骆志远静静站在一侧,神色平静,面带淡然的微笑。

    “婉婷,这位是……”

    “哦,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骆志远,志远,这是张志浩,我的大学同班同学,也是毕业后留校任教了。”

    张志浩哦了一声,主动伸手来跟骆志远握手,骆志远当然不能失礼,也就笑着跟对方握手。

    但两人握紧手的瞬间,他蓦然发觉张志浩用力很大,不怀好意的抵触情绪很重,捏得骆志远手生疼。张志浩的小动作隐藏得很好,没有让谢婉婷看出来。

    骆志远皱了皱眉,稍稍用力将自己的手从张志浩的手中抽出来,淡淡道:“张老师真是好大的手劲,请问是教体育课的吗?”

    谢婉婷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