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向导有问题!”叶雨铭瞪大了眼睛:“这是有人要故意埋伏他呀,等下!”

    叶雨铭从韩遂的桌子上跳下来,绕着靖王走了三圈,手里的甘蔗都不啃了:“靖王殿下,这事儿不会是你干的吧?什么翠霞山,什么山匪打劫,根本就是莫须有的事情,不对,是你故意要嫁祸给人家,怪不得胖大海的人说人家翠霞山拒不承认呢,感情,源头在你这儿呢!”

    韩遂没接他的话,没否认也没承认,就是默认了。

    “我还纳闷呢,既然不是图财,他一个特使人生地不熟的,也没得罪什么人,怎么就能让人设计呢?合着他不是没得罪人,是得罪了靖王呀。”叶雨铭琢磨了一下,觉得有点不太靠谱:“不过,你就不怕他回去告你的状?”

    “怎么告?信口开河也要讲究证据,这西南蛮荒之地,多的是山匪流氓,他来时遭抢劫,本王与知州大力相救,他不思感恩也就算了,还去告我?笑话,你让他告一个试试?”

    “也是。”叶雨铭摇头:“这个时候,谁来打你就是故意敲落水狗,老皇帝肯定不愿意。”

    韩遂:……当人面骂人的,还骂得这么自然不当回事的,除了他还能有别人吗?

    可偏偏,不管叶雨铭说什么,用词多粗糙多低俗多不讲道理,韩遂听了都不觉得冒犯,反而会觉得这个人十分鲜活,像是黑暗中迸溅而出的火星子,即使火星子沾到衣服上,将他的新衣服烙出来一个破口子,也抵挡不迸溅而出的那一刻,带给他的欢喜。

    自从身边多了一个叶雨铭,他的生活整个都鲜明了起来,再不似过往那般沉闷压抑。

    “那你劫他干嘛?”

    “找人。”

    一句话再多的就没有了,叶雨铭咬着甘蔗坐在廊下晒太阳,琢磨着韩遂的这两个字。

    经常看新闻的都知道,字越少事儿越大,虽然靖王平时的字就少,但这两个字尤其少,是不是就代表这件事就尤其大?

    韩遂要找人,他得有个契机,不然冒冒然在人家蜀州的地盘上搞大动作,搞不好可能要惹麻烦,就算他搞定了那位胖大海,也还有其他的麻烦。

    再说,看韩遂如此小心谨慎的态度就知道,他要找的这个人,说不定人家就是躲着呢,他的动静越大,就越找不到这个人,而特使李阳就是这个契机,朝廷特使被劫这可是大事,他能借着这个浑水在蜀州周边搞点自己的事情,也就是混水摸鱼去找他要找的人,借机打个掩护什么的,都很方便。

    甘蔗渣吐了一地,叶雨铭觉得韩遂要找的这个人说不定就是他到蜀州来的关键,就是靖王殿下的隐藏任务,可韩遂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这就有点不合常理了吧?

    “我只想跟他发生身体关系,并不想跟他发生灵魂关系,为什么他要把这种事情也跟我说?这是不是有点过了?”

    不仅是过了,韩遂现在嘴上虽然不承认,但叶雨铭知道,其实靖王现在对他已经很信任了,除了赵安还有太子派来的那个帮手之外,也就他一个叶雨铭,而且他还睡在韩遂身边,这是一个信号。

    按理说,叶雨铭应该高兴才对,但他没有那种高兴的感觉,反而觉得有点沉重,好像肩上担着什么责任一样,有点怕辜负了靖王的信任?

    “那肯定不至于辜负他的信任。”叶雨铭叹了口气:“就是、感觉这个关系有点不单纯了,而且韩遂请我给他办事,都没点报酬什么的,账算不清楚的时候才最麻烦!”

    无端有些烦躁,咬着甘蔗心不在焉地往后仰,靠了个空差点从长廊上摔下来,稳住身体,手里的甘蔗也不啃了,顺着心口:“乖乖,可别,我还等过了这关就潇洒快活去,这一头栽进去,我还有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