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垂着眼写字,忽地一声轻响,桌子跟着抖了一下。她笔一歪,在单词本上划了一条长长的痕迹。

    她终于放下了笔。

    前面的李欣往后靠在她桌上,不时撞一下,不时又撞一下。

    许漾有点忍无可忍了,压低声音道:“李欣,你要做什么?”

    李欣似乎感觉自己得逞了,声音里带了些笑,“你不是不理我了么?纸条都不回了。”

    许漾有点无语,她不想在上课时间讨论这种事,拿过边上的笔又低眼开始写字,不打算再理她。

    可李欣憋了一天了,这口气显然不顺,又往后撞了一下。

    “李欣,”许漾抿了抿唇,小声道,“有什么事放学再说——”

    “许漾!”讲台上,班主任焦老师刷地站了起来,将手里的英语练习册往讲桌上一摔,吓得正在安静写试卷的同学们全都怔了一下,随即齐刷刷看向焦老师。

    许漾也惊了一跳,下意识握紧笔杆,倏然抬起眼看向焦老师。

    焦老师紧拧着眉,一脸厌恶地看着她,“让你考试,你哪儿那么多话要说!我看你好几次了,怎么一点自觉没有!”

    她话音落,无数道目光就一下子都落在了许漾身上。

    许漾感觉自己好像斩首台上被示众的犯人,无数鄙夷又探究的目光□□裸射过来,像是要扒光她,甚至掏出她的心来看。

    这些审判而好奇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窘迫到无地自容。

    她浑身僵硬着,涨红了脸,小声辩驳:“我没有,我——”

    “还敢顶嘴?难道我冤枉你了?!你难道没有说话?!”

    焦老师火气上头,又一巴掌拍在讲桌上。“啪”一声响,所有人似乎都跟着颤了颤,原本就安静的教室现在死一般寂静。大家连呼吸都不太敢用力了,只是偷眼看许漾,眼神里多了些不耐。

    这种眼神,让许漾觉得难受到要窒息,但还是努力为自己辩解:“是因为李欣她撞了我的桌子。”

    “我没有!”李欣喊了起来,同时抬起头,狠狠剜了她一眼。

    焦老师更加不耐烦,看向了许漾的同桌,问道:“李欣撞她桌子了吗?”

    同桌大概不想惹麻烦,含糊道:“我也不知道,我一直在认真写试卷。”

    焦老师狠狠瞪了两人一眼,呵斥道:“许漾,跟我来办公室!李欣也来,把试卷带上!其他人继续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