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站赛还剩下日本长野站这最后一站。新闻发布会过后,局里抽空安排了几场路演,兰阳则因为加训,不用参加,与此同时,她的编舞师也从瑞典飞过来亲自指导,准备就这两场比赛出现的问题进行进一步的完善和调整。

    编舞师是从青年组就跟兰阳合作的,之前给双人组合编排过很多套节目,动作编排很有心意,而且能够极大程度的迎合裁判并适应国际滑联时不时变动的规则。

    虽然大部分人对兰阳的印象都是一个听话安静的小孩,但只有教练和编舞师知道,这个孩子大多时候都很让人头疼。

    这回见面,依旧如此。

    “我要在节目里加入四周跳。”

    编舞师看着一脸淡定的兰阳,摇摇头:“孩子,我希望你是在跟我开玩笑。”

    “改一下配置,第一跳换成4Lz。”

    编舞师沉默了一会,扭头看向同样傻了的跳跃指导教练,“李先生呢,他今天过来上课吗?”

    副教练拿起手边的冰套,狠狠敲了敲挡板,“兰阳,马上就是总决赛了,态度摆正,不要胡闹,脑袋清醒一点,这是奥运赛季。”

    兰阳不吭声,她往后滑开一步,绕场做滑行训练,这件事情宣布的很突然,需要给这些大人一些缓冲时间。

    教练团队和编舞师面面相觑,编舞师无奈的打破沉默:“还是等李先生过来吧。”别人压不住她。

    胡教练挑眉:“李老头才是最热衷搞事情的人,他对4Lz那可是心心念念,之前带的几个男单都不争气,别说4Lz,就连3A和4T都不能稳定输出,之前就一直撺掇绵绵尝试,现在要是告诉他,这俩一拍即合,那画面简直美得不能看。”

    旁边人反驳道:“那是平常说着玩,现在是什么时候,总局考核指标压得死死地,就这么一根苗子,李老头再糊涂也不能任由这孩子自我毁灭。”

    副教练点点头:“青年组两个赛季才把3A稳下来,如今加入新的跳跃最少也需要一个赛季磨合,别的时候也就算了,奥运会在这摆着,容不得试错。”

    兰阳做了一个超大的右后外外勾接内勾,正好停在编舞师面前。

    编舞师望着这双水润润的大眼睛,强忍住手捂额头的冲动,细声细气的同兰阳商量:“为什么突然想加四周跳?现在的跳跃配置不是已经调到你所能承受的极限了吗,是赛场上有选手刺激到你了?”

    见她不说话,编舞师又循循善诱道:“现在女单的难度仍然聚集在3A以及高级三三连跳,在成年组挑战四周的选手凤毛麟角,大多都没能成功,你上来就是难度第二大的四周跳,挑战性未免太高。而且我记得当初要加3A的时候,你一直不肯,一定要等到十拿九稳才放进节目,怎么现在又改想法了?”

    “可能是因为我比较擅长点冰跳吧,自信。”兰阳慢吞吞的回答。

    编舞师一脸无语的表情。

    总教练出现的时候,兰阳还是瑟缩了一下。李恒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两个人对视良久,也许是被兰阳眼中的诚意所感化,李恒退让了一步:“只给你两次机会,如果总决赛和全国锦标赛都不能顺利完成,那就还是按照之前配置,踏踏实实的将节目顺下来。”

    兰阳点点头。李恒和她很少对话,只要一个手势,她就知道今天该做哪个训练套餐。父母走后,李恒就是她赛场上的定心针,只要挡板旁边站着李恒,她就很心安。

    或许就是因为自己太过依赖李恒,所以才没有办法接受一个人的赛场,进而自暴自弃,果决的从冰上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