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喳!”

    “会试可曾安排妥当?”

    “回禀陛下,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就等七日后开考。”

    ……

    莫府白绫挂起,偌大的府邸竟没有半点喧闹声音,来往的下人个个缩着脖子,唯恐被人寻到错处落个身死的下场。

    莫府正院,往日待客的正堂已经被清空干净,上等的紫檀棺木稳稳的摆在正堂中间,孙氏一身麻衣跪坐在棺木前面,手中拿着纸钱一下下地投入火盆,火焰带着烟雾照亮了她麻木的双眼。

    停灵已有三日,她保持这个动作一动不动,好在丫头们会适时喂她点水,除此之外孙氏这三日滴米未进。

    前来祭拜的客人有人心中不忍,出言劝慰都被王夫人打发出去。

    所有人都知道王夫人这是在迁怒,可凭孙氏想要管住莫清越如何容易,那是何等张狂无谓之人,但凡是危险的地方总有他的身影,如今死了也在意料之中。

    莫覃坐在主位,神色带着点难以言喻的悲伤,他难得平心静气地与妻子说话:“停灵三日就可入土为安,你如今死死折磨儿媳又有何用?当真以为孙家好欺负不成?”

    他知道儿子不满这个媳妇已久,可儿子一出事妻子就迁怒媳妇那也太过了,凭白落个恶毒的名声。

    王夫人已经哭干了泪水,她双眼空洞的盯着棺木,恨不得时光倒流,自己的儿子还能如往常一样活生生地站在她的面前。

    对于丈夫的劝慰她置若罔闻,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对名利,地位、金钱再也没了争夺的心思。

    莫覃见妻子如此,满腔的不满已经散去大半,他与王夫人少年夫妻,磕磕绊绊相伴到现在,虽两人多有囹圄,也在唯一的儿子死去中化解了许多。往后他虽不能待王夫人如初,却也能给她一份体面。

    “没了越儿,我们还有颜儿,就是为她你也得振作起来。”

    或许莫覃的话起了效果。

    “将那庶子接回来吧。”

    妻子冷淡的声音响在耳侧,莫覃以为自己听错了,目露惊诧。

    “我同意他入门,也认下他的身份,但必须是庶子,我知道你想要隐瞒他的身份,希望他步入仕途光宗耀祖,可你别忘了纸包不住火,如果被圣上知晓莫家全族都要毁于你的私心,何况你当真甘心将莫家拱手送人?”

    这几日宗族可不太平,上赶着逼她过继旁支子孙的话王夫人不知听了多少,她不信莫覃能够甘心。

    莫覃呐呐无言,他是有如此打算,大魏建国虽短,对于商人的限制却沿袭前朝。建元帝上位后虽不主张商人入士但也并未明令禁止。他本以为自己的心思足够隐蔽,只要他隐瞒的好没人会知道除了嫡子他还有一子流落在外。可惜如今被夫人抖落出来,秘密是掩藏不住了,可让庶子回来继承家业?莫覃也拿不定主意。

    “别怪我没提醒你,春闱在即,如果你不赶紧上奏朝廷表明那庶子的身份,一旦日后被人查出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听说你那庶子颇具才华,甚得国子监先生器重,你可得好好劝慰,免得他心落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