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在繁重的作业中溜走,每一天,几乎都过得很充实。恍然回首,才发觉二十来日的时间,短得来不及回味。

    新学期伊始,照例在操场举行开学典礼。你上台主持,手拿主持稿,咬字清晰,语调低沉浑厚,富有磁性。

    我在台下听着,余光时不时瞟向你。

    与以往的光明正大不同,现在的我多了份隐秘的心思,自娱自乐着。

    这张脸,在过去的二十来日里,是我侧头就能看见的璀璨。

    你的声音熟悉且亲近,仿佛一抬头就能望到你的侧颜,在我身侧专注地提笔写作业。

    心间的小鹿“哼哧哼哧”刨坑,在里头挖了个蔽塞的山洞,它将二十多日相处的小细节妥善珍藏,埋进脑海。

    多美好,无论有没有增添想象的滤镜。

    高三的学长学姐们进入到高考冲刺阶段,他们从每周放一天延长到每两周放一天,得此消息后,全校同学哀嚎一片。

    高一高二的同学哀的是自己悲惨的将来,高三同学嚎的是自己短促的休息日。

    明明没轮到自己,却仍是被压抑沉闷的气氛惹得心力憔悴。我在日复一日的听课、写作业里,渐渐无力支撑。

    逃离的想法时不时冒出头,我知道自己没胆量直面考试。

    上学期的期中考与期末考,我接连两次跌了排名,从中上游的位置完全不打商量的,直直落到中下游,再努努力,甚至可以触底。

    太糟糕了。

    每每打了退堂鼓,眸光一旦触及老师的、父母的期待,所有的气馁与自暴自弃都显得幼稚可笑,我怎敢辜负他们殷切的期望呢?

    更何况,师承顾璨之,总不能输得太丢人。

    没有退路,所有横冲直撞地往前跑,直到大汗淋漓,直到筋疲力尽,直到与尔同行。

    自习室,成了我与你连接的秘密宝地。不懂的问题,只需在微信上敲一敲你,你看到之后便会回我一条带有时间的消息。

    【老地方见。】

    所谓老地方,即是自习室。

    四月初的某个夜晚。

    我逃掉了最后一节晚自修,端着课本与难题往自习室走,没顾得上左右张望,不小心被值日老师发现了我鬼鬼祟祟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