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同一时间,宁洲似乎听到了“喀嚓”的清脆骨裂声。

    “呼,呼……”

    心跳声震耳欲聋,但宁洲的思维前所未有的清晰,他一边喘着气,一边双手抓住绳索,迅速稳定住平衡,试图将自己与绳索融为一体。

    “有意思,真有意思……”明明是惊险万分的场景,宁洲却乐在其中,甚至忍不住笑出来,“不知道是哪位疯子设计的游戏,刚才那一下如果反应不及时,就直接变尸体了吧。”

    如果是用平常的弹力绳,那么他现在应该在空中像个肉弹似的弹来弹去,快快乐乐享受一把飞翔的快感。

    然而宁洲用的是最不适合蹦极的麻绳。

    尽管已经拉扯到了极致,但显然麻绳的弹性不能抵消到宁洲自身的重力,绳子无法向上回弹,减缓从高空坠下时对人体的冲击,而是只能紧紧绷直,在绳索拉长的极限范围内带着宁洲前后摆动。

    要不是宁洲当机立断变换了姿势,说不定刚才的拉力能将他撕扯成两半。

    本来脑部充血的症状还没缓解,高速的摆动又雪上加霜,宁洲隐隐感觉到有点缺氧,全身更是被颠得快要散架。

    至于扣着金属环的左脚踝?

    不好意思,他身上有这个器官吗?貌似在绳子拉直那一瞬间,他的左脚就与大脑失去了联系……

    “呼……看来现在的长度就是绳子的极限了,可是刚刚数了一下,我大概只下落了三十层左右,也就是一半的高度,但通关条件说必须安全降落到指定位置……”

    宁洲紧抓着绳索,高空中的风力是站在地面上的人们难以想象的,更何况这是十二级台风,他如今被狂风吹拂着,只能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细缝来观察四周,同时还要在绳索的不断晃动中努力摆正方向感,让自己不至于昏了头。

    但环顾了一会,宁洲都没找到所谓的降落点在哪儿。

    会不会完成蹦极就算成功了?

    刚冒出这个想法,宁洲立刻就否决了。不可能,如果只是蹦极的话,水滴不会用到“降落”这个词,以此为假设,证明一定存在着一个目的地,宁洲需要想办法到达。

    更何况……

    宁洲艰难抬起被狂风压迫的头颅,视线往顶层看去:那个巨大的倒计时仍悬在头顶,并未停止。

    4:15。

    时间只剩下四分钟不到。

    宁洲深吸了口气:“如果绳索长度是故意设置成这样的,那说明水滴从一开始就没想让我落到地面,那么……就只剩下那里,可供‘降落’了。”

    他脸色难看地望向大厦,与他位置持平的楼层大约是三十多楼,跟之前待的顶层一样,都是未完工状态,到处都是光秃秃的水泥桩子,楼外则是用绿色帷幕围起,不过在台风下,绿幕被掀开,恰好露出可容人跳入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