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依旧是桃小暖教导小寻打太极拳,钱叔和容方拆招。

    “来,带我一个。”宸七一个箭步扑至钱叔近前,出刀的瞬间一道劲风出鞘。容方退开,钱叔不敢怠慢,急忙举棍相迎。

    武将基本都会刀,但真正惯用刀者少之又少,女子用兵刃多以宝剑、长鞭、弓箭为主,钱叔还是第一次见女子能像刀客一样用刀。

    宸七也是有意要试钱叔身手,迎面三刀,内劲刚猛,霸气潇洒,钱叔横手中滨铁短棍硬接三下,连退数步,反手顺棍横扫,宸七侧身避开,力劈华山,钱叔棍随人转,两人打在一处,兵刃嚯嚯挂风。

    “小寻你看看他二人高低?”桃小暖停手,指点小寻眼力。

    “钱叔脚步轻灵,但七爷招式更霸气。要论高低怕还是七爷高些。”

    “你叫她七爷不别扭吗?”

    小寻一愣,叫惯了而已。还真没想过“七爷”是用来称呼男人的。

    “她小名锦珊,你是我的徒弟,该跟着我叫。”小寻刚想说自己是个下人,没资格之类的话,被桃小暖挥手打断,“仔细看。”

    容方在一旁忍不住发笑。就听宸七边打边说:“泽鸿,小姨怎么说你就怎么应,不然当心师父说你忤逆。”

    “还能看出什么吗?”桃小暖问。

    “徒儿眼拙。”

    “你细看招式的起点和落点,锦珊出招随性,打得顺手,老钱有收有放,看似施展受阻,实则没落下风。”桃小暖见小寻听得认真,不由多讲,“教锦珊用刀的师父叫潇魁,打起架来看似只会用蛮力,实则刀法精妙,锦珊在招式上学了十成十,但在内力上却只有她师父的五成左右。”

    “五成?那七……掌柜的师父岂不是……”小寻刚想说“七爷”就给桃小暖一眼瞪了回去。以宸七的武艺论,江湖之中朝堂之上都是有一号的。

    “二十年前江湖奇闻会,石碑撰诗排当世九侠,其五曰:人中龙凤山中虎,金銮殿前敢敲鼓,欲与沉虹争名位,酆都城外一培土。说的就是沉虹刀客潇魁孤身闯镇文告御状,有机会给你细讲。”桃小暖给徒弟普及江湖常识,这师父做得不亦乐乎,“老钱虽然内力甚好,但招式绝不如锦珊精妙,锦珊若想赢就该以巧取胜,再者刀遇到铁棍,不能硬劈,容易在力道上吃亏,也会损伤兵刃,她现在这样蛮砍其实不是在打架,而是仗着自己的逐光斩是宝刀,在撒欢,像狗刚带了铃铛似得。”

    “小姨,不带这样说自己外甥女的。”宸七笑道。

    “锦珊,你原本的白鹿刀呢?”桃小暖发现宸七换了兵刃便问。

    “原本那把永烈王认识,我这会要是还用岂不是太招摇,只好让爹爹带回家了。”

    “逐光斩是姐姐的陪嫁,你当心点,又不是打铁。”桃小暖小声抱怨道。“瞧她这气色,昨晚又没睡好吗?”

    “看了大半夜的经书,寅时才躺下,这不到一个时辰又起了。”容方答。

    别说宸七了,这三十一夜里起来敲钟,这偏院树上的太极钟虽小,不至于影响这个道观的人休息,但对于住在同一个院子又常年习武的人来说,那简直是要被这位仙长敲得神经衰弱了。

    “稍安勿躁,三十一自有他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