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卓孝抹了把泪,忙道:“文市长,这不能怪你和姜书记,再难我也不该这么做,这完是我个人的问题,与你,与姜书记都没关系。现在平阳情况比较复杂,这事你就别再往身上揽了……”

    文春明痛惜地说:“不是我要揽,而是我有责任呀!高书记说得好:如果我们的干部连自己母亲的病都没钱治,人家凭什么还没日没夜替你卖命?凭什么?!可你老何也是糊涂,你为什么不把这些情况早和我说?为什么这么乱来?你知道不知道,这是犯法,是贪污,要立案的!这三万九千多块钱能把你送进监狱去!不仅仅是个撤职的问题!”

    何卓孝呆住了:“是……是不是孙亚东书记揪住不放?”

    文春明点点头:“孙亚东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连高长河的账都不买!”

    何卓孝紧张地问:“文市长,那……那我怎么办?”

    文春明沉默了片刻,说:“我替你想好了,赶快把这三万九千多块钱退出来,多了我也没有,我家的存款只有两万,昨夜和老婆商量了一下,取出来给你应急,那一万九,你自己再想想办法借一借吧。”

    何卓孝一怔:“文市长,我怎么能拿你这么多钱?这是你的部存款啊!”

    文春明道:“老何,这话你就别说了,我们共事十年,现在闹到这一步,我也只能帮你这点忙了,你就让我尽尽心吧!”

    何卓孝木呆呆地想了半天才说:“文市长,你这两万我……我就先借着,日后加上银行利息一起还你,我……我都想好了,平轧厂这摊子事处理完,你们不撤我,我也得辞职去挣点钱了,我……我不能活得这么窝囊!”

    文春明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你还得到市纪委去一下,找一下孙亚东,正式向他交待问题,我找他不好,他不会相信你是主动坦白交待的。”

    何卓孝问:“那我要不要再向高书记汇报一下?”

    文春明想了想,说:“汇报一下也好,对你高书记一直是保的。”看看手表,“现在已经是九点五十了,高书记马上要过来开会,听**有关部门汇报下岗职工分类管理情况,你先在外面接待室等一下,我叫你时,你再当面和他说吧。”

    何卓孝连连点头应着,忐忑不安地出去了。

    约摸十几分钟之后,高长河到了,一见面就笑呵呵地对文春明说:“春明,你猜猜看,今天我和龚部长找田立业谈话时,田立业给我玩了哪一出?”

    文春明满腹心思,根本没心情猜,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

    高长河兴致很高,拍了拍文春明的肩头:“我们田书记突然艰苦朴素起来了,身上的西装领带换了下来,弄得像个下岗工人似的。我可没表扬他,反批了他几句!我问他,就你打扮的这副穷酸样,谁敢到你烈山投资?”

    文春明应付着问了句:“这甩子怎么说?”

    高长河笑道:“我们田书记说,他艰苦朴素会分场合的!”继而又说,“不错,不错,我看田立业心里有数得很,是准备在烈山唱台好戏了。”

    文春明“哼”了一声:“但愿吧!”

    言毕,把何卓孝要去市纪委退赃交待问题的事说了。

    高长河当即表示说:“何卓孝能有这个态度就好,可以算他坦白交待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要他去上海,赶快参加兼并谈判。”

    文春明说:“老何现在就在接待室等着,你是不是见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