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玑只是将她知道的告知了在场的人,但是,这件事情很快就在整个凡尔赛甚至是巴黎引起了巨大的反响。

    其实,法国普通民众的赋税也很重,加上因为路易十五昏庸无能和挥霍无度,导致法国已经负债四十亿法郎。巴黎的乞讨者越来越多,巴黎市民越来越不安,无论是商人还是手工艺人、工匠还是周边的农民,他们都十分忧心忡忡,生怕国王再度以别的名目收税。

    那意味着他们将落入贫困的地狱。

    大多数民众并不明白远东的三千六百文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远东有无数的百姓为了逃人丁税而成为流民,也就是他们口中的乞讨者,但是,对远东的盲目崇拜,让这些民众坚信,这样的税率能够为他们带来幸福、安定的生活。

    “你们知道吗?远东的一年是按照三百六十天算的,不是三百六十五天,也就是说,平时他们一年就有七天休息,这七天不用纳税,每四年就有一个闰月,这个月光休息不干活!”

    琴玑从自己的侍女的口中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得不宣布东方的铜钱对麦子的购买力,可是巴黎市民却相信,远东到处都长着茶叶,远东的每个妇女都能够纺织丝绸,而茶叶、丝绸、瓷器的生产销售足够让每一个参与其中的民众缴纳掉自己的那份人头税之后还绰绰有余。

    巴黎的市民们晚上坐在壁炉前、坐在客厅里面跟家人闲谈的时候,都会跟自己的家人、跟自己的邻居们这样说:“哦,那位亲王夫人能够跟蓬巴杜夫人一样为王储打理政务就好了,那样我们也有好日子过了。”

    不止巴黎的市民们,甚至连商人们都有这样的想法。

    同样是重农主义,同样重农抑商,虽然也有相当部分的商人都赞成不对工商业收税的杜尔哥,可还有相当开明的商人却对赋税有自己的看法:

    “那位地方长官(即杜尔哥)虽然不要我们纳税,可没有税收,国王会高兴吗?贵族会高兴吗?他们肯定会用别的手段来折腾我们,或者叫我们缴纳额外的税!还不如跟那位利摩日女侯爵(即琴玑)说的那样,明确每一样商品的赋税,确定该收税的环节。这样,我们就能够控制成本,市场也能够健康正常地运转!一个健康有序的市场,一个健康的税收制度,比什么不收税的承诺都靠谱!相信大家都知道,法国欠债四十个亿!为了弥补这个亏空,国王肯定会加税!如果我们现在不缴税,日后国王肯定会变着法子从我们这里敲去更多的金钱!还不如按照那位利摩日女侯爵说的、远东的赋税制度来!远东能够那么富饶安定,肯定跟这个税收制度有关!”

    这些商人们开始自发地为琴玑做宣传,并且迅速把琴玑的话传遍了整个法国。

    比起不关心政务、只知道跳舞、只知道衣服和首饰的王储妃,比起无能的国王和王储,他们更希望琴玑来主持法国的政务。

    什么?你说这位女侯爵不是法国人?这又有什么关系?反正王储妃也是外国人,而且还是法国的敌人、奥地利的公主!利摩日女侯爵至少还是法国利穆赞南部的领主呢!

    什么?你说这位女侯爵不是法国合法的女统治者?这有什么关系?当初蓬巴杜夫人不也一样吗?那个时候,王后不也好好地呆在她的宝座上?可蓬巴杜夫人还不是法国实际上的王后?这可是有先例的!

    哪怕琴玑的金钱还没有到位,哪怕琴玑还没有正式成为法国的女侯爵,可法国的人民已经把琴玑当做了利摩日的领主,有的人已经开始在王储耳边道:“您打算什么时候让女侯爵替您处理政务呢?”

    也有的商人已经开始游说国王,减免掉琴玑用来购买利穆赞南部的土地的一千五百万法律的款子,也在被国王拒绝之后,商人们就坐下来商讨他们为琴玑集资的可能。

    琴玑在凡尔赛甚至是整个法国的支持率直线上升,民众对于她充满了期待,作为对比的是,王储妃在法国、在巴黎的支持率直线下跌。

    从王储妃迟迟没有身孕,再到王储和王储妃之间僵硬的关系,最后到王储妃的锦衣华服和珠宝首饰,被人说了又说。王储妃被形容成花起法国的国库的钱财不知节制的坏女人,一个从身体到心灵再到灵魂,始终向着奥地利的敌国的公主。

    虽然王储妃身边的贵族们分辨说,琴玑的首饰比王储妃的首饰更加富丽堂皇,可商人早就把琴玑宁可典当自己的首饰也不肯花王储的钱宣扬到了他们能够触及的每一个角落。

    总之,琴玑所有的行为都是高尚的,王储妃所有的行为都是别有居心的。

    “您怎么能这么不负责任呢?”

    这是法国所有的民众对王储妃最后的结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