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片不算太大的空地上聚集的骏马不但个个四肢粗壮匀称有力,而且俱是通体一色;全无一根杂毛!油汪汪的毛色经阳光一照,熠熠生辉之状;神骏气势一望可知。整处马群虽然个个神骏非凡,使人颇感眼花缭乱;但经过了好一番观望比对后,其中的一匹枣红马还是引起了阳顶天的极大关注。只见此马腰背滚圆,四肢粗壮,通体油光水滑的脖子上方是一排被修剪的整整齐齐的鬃毛;走起路来鬃毛一抖一抖的,更是使其在神骏之中凭添了几分威武之气!再牵出一遛,肥壮马身后面一束长长的马尾只需轻轻一甩;立时便如一道赤色的闪电一般,使人顿感眼前一亮。

    一番验看过后,见众人俱都赞不绝口;阳顶天遂当即便将其买下送与了塞西。有了这匹坐骑后,次日再赶起路来;仅仅半日功夫,一行人便已走完了大宛至乌目的大半路程。虽然乌目已距离不远,但有心将塞西先安置于其表叔家中的阳顶天还是不免心急了起来。

    情急之下,眼见那匹枣红马已现出了疲惫不堪之状;阳顶天索性直接将塞西挟与肋下,展开了身法前行。此时阳顶天虽然是负重前行,但身法展开后;除了紫衣与婉儿尚能勉强跟上外,那四大法王不久便被远远甩在了身后。一路疾行,来到了塞西表叔城里的家中后,虽然其表叔一家始终热情无比极力挽留;但阳顶天在得知了已临近中土地界后,还是与翌日一早匆匆告别赶往了前方的吐蕃。

    当日来到了吐蕃后,就在众人正在城中寻找落脚之处时,竟又遇到了一路追随而来的宝龙王等人。‘几位何苦不辞辛劳,一路追随?’望着风尘仆仆的几位老法王,阳顶天不无怜惜地冲口而出。‘我等既已认定了掌门,自当随侍于掌门左右!’那四大法王同声应道。‘不瞒各位!我本就是苦出身,哪里用得着有人侍应?再说咱们已是自家兄弟,以后根本无需如此讲究!’见状,阳顶天情急说道。

    少时一通闲话说罢,得知阳顶天等人尚无落脚之处后;宝树王当即提议道‘我有一位好友鸠摩智大师正在此处!掌门若是不嫌委屈,咱们不妨前去叨扰一番。’得知此人原是其至交好友且已多年未见后,一行人当即便前往了那位鸠摩智大师所在的金光寺。

    来到后,刚刚站定不久;便看到有一位面目阴郁的老僧迎了出来。‘鸠摩智大师,多年不见,你一切都还好吧?’随老僧进去后,宝树王连忙近前问候道。‘老衲还算过得去!法王风采不减当年,这才实在是可喜可贺。’那鸠摩智回应道。‘老友面前,哪里谈得上风采?若非是托我新掌门之福,恐怕我早已是老迈不堪了!’看其情状,宝树王慌忙退与阳顶天身侧应道。

    ‘星宿派又换了新掌门么?高人莅临,小僧失礼了。’见状,那鸠摩智猛然一惊后,随即便神色肃然恭敬了起来。‘大师却也无需见外,我等俱是自家兄弟。’见状,阳顶天一指四大法王轻笑道。‘此人年岁尚轻,便已做了西域江湖雄主的星宿派掌门!看来,果真是人不可貌相……’那鸠摩智又是一惊后,赶紧将一行人请入了大殿奉茶。

    与殿中坐定后,又一通寒暄说罢;见那鸠摩智刚刚扯起闲话便就现出了一副忧郁之状,阳顶天遂当下便问起了其中缘由。‘小僧今日情状,全是拜我师父所赐……’见询,那鸠摩智轻叹了一声后;当即便将当年跟随诃摩罗什前往中土比武,落败后诃摩罗什执意要留与中土之事讲了一遍。

    ‘唉!想我师父当时便已年近七旬,如今数十年过去;恐怕其早已不在人世了!想到师父去世之时不能为他送终,我又怎能心安呢?’一番讲述说完后,末了鸠摩智又补充道。‘我等正要返回中土!尊师现在何处?’看其心意难平,阳顶天脱口说道。‘谢尊驾!早些年能确定是在少林寺,但目前却不得而知了。’鸠摩智苦笑道。

    ‘大师但请放心!日后若是有缘得见尊师,我等定会将大师心意带到。’见其似有疑色,颇为不忍的阳顶天脱口说道。‘如此,便有劳了!……’鸠摩智一番道谢之后,当即便命人打扫客房张罗了起来。吩咐下去后,一待饭食备好,鸠摩智当即便又引着众人前去边吃边聊了起来。席间扯起闲话后,阳顶天方才发现:这鸠摩智不但与西域江湖十分稔熟,既是对中土江湖也是非常熟悉!尤其是谈到了中原各门各派时,更是如数家珍信手拈来。

    ‘看来,这鸠摩智虽然人在佛门,但实则却是一个活脱脱的江湖人物。’听其言语,阳顶天暗忖。少时饭食用罢,再将一行人引入客房一一安置后,鸠摩智这才告退离开。此时的阳顶天虽然颇感疲倦,但由于方才言语勾起了思乡之情;想到中土已经近在眼前,整整辗转反侧了一夜却也毫无睡意。看看天已放亮,于是当即便由宝树王等人去向鸠摩智告别;自己则立即动身前往了大理。

    这大理果然不愧是中土旧地!一入城中,阳顶天便感到一股浓浓的家乡气息扑面而来。只见街道两旁的商铺建筑不但大多是中原风格,而且大街上川流不息的人群之中也无一例外地俱是汉人面孔。此刻,望着眼前熟悉的景物,听着这不绝于耳的浓浓乡音;阳顶天贪婪地四处张望着,生怕错过了每一个细小场面。看看已时近正午,就在阳顶天准备寻找落脚之处时;却猛然看到人潮纷纷涌向了城外。

    ‘已到了这般光景,怎会有这么多人出城?’与人打听后,方才知道。原来:时逢月初,大理高僧晦明禅师今日要在天龙寺开坛讲经。这晦明禅师不但佛学渊博修行高深,而且还出身高贵无比来历极不寻常!据说其早年曾是大理国世子,后来只是由于被当时的大理皇帝逼迫继位;眼见推辞不掉的情况下,这才遁入空门出家为僧……‘啊?这倒是新鲜!堂堂一位国王世子,放着大好王位不坐;却偏偏要去出家为僧?’一番讲述听完后,阳顶天不由立时来了兴致。

    再确认了开坛讲经之处正是设在昨日鸠摩智所提过的天龙寺后,阳顶天当即便打听了路径;径直前往了天龙寺而去。‘好一派场面壮观的佛门盛事景象!’寻迹找到了开坛之处后,阳顶天顿时就被眼前情形猛然吃了一惊。只见占地颇为广阔的天龙寺中三座白塔下居中位置处的一座土台上,此时正有一名老僧面对着台下少说也有数百之众的善男信女引经据典喋喋不休。台下信徒虽众,但个个都是盘膝而坐与四处遍植曼陀罗花的花丛中央;俱是一副凝神静听的虔诚神态。这洁白无瑕的曼陀罗花丛,加上其中信徒安静无比的虔诚神态;辉映着台上慈眉善目的老僧安详无比的娓娓道来,‘好一派清净祥和宝相**的佛门净土景象!’阳顶天不由赞道。

    然而,就在这一派祥和无比的氛围中,不久后却突然出现了极为不和谐的一幕!只见一位血迹斑斑的僧人慌慌张张跑到了老僧面前报道‘禀大师:前日来寺中偷东西的那伙贼人,今日又来到了寺中!方才还……’‘还是那几个西域武人?’老僧头也不抬问道。‘正是!只是此次这些人已不再隐藏行迹,而是公然到藏经楼明抢!我等抵挡不住,所以才被其……’‘被抢走了什么东西?’老僧平和语调丝毫未变。‘法华经、楞严经,加上《地藏菩萨本愿功德经》等共计七部;抢走了九十余本经书……’僧人回道。‘佛法本就讲究普度众生!既是其有心向佛,此事自然也无需大惊小怪。’老僧仍是一副安之若素的平和之状。

    ‘这晦明禅师果然是非同凡俗!’得知了这老僧正是天龙寺住持晦明禅师后,阳顶天不由肃然起敬。心念一起,又观望倾听了好一阵子后;直至发问者寥寥无几那晦明禅师也已起身离去时,阳顶天方才起身跟了上去。‘大师,在下有礼了’随其一路来到了禅房后,甫一站定,阳顶天便赶紧上前先施一礼道。‘施主何人?来此有何贵干?’那晦明禅师上下打量了一番装束后,脱口问道。‘在下阳顶天!只是昨日在吐蕃听鸠摩智大师对天龙寺颇为推崇;所以我这才前来贵寺拜谒主持大师。’阳顶天又施一礼道。‘鸠摩智!你认得那鸠摩智?’晦明禅师面上稍纵即逝的惊疑之色过后,还是命人取来座椅;请阳顶天落了座。此时再说起话来,当得知阳顶天竟是柳公岛传人后;那晦明禅师这才面目舒缓开来,命人备起了饭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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