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纳兰夫人,算得上是康熙的堂姑姑了。

    找遍全北京城,手腕处有个铜钱大小的红色胎记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再将人一一排查,就只剩下这一个了。

    可惜人家也乖觉,听到风声,就马上来请罪了,言辞恳切,句句切中要点,而且这事儿的确和纳兰明珠没关系,顶多就能治他一个治家不严、驭下不严之罪。

    况且真正犯事儿的,是那个多罗格格,还是宗室皇族。

    把那个带胎记的人抓到了慎行司,那人嘴巴紧得很,半点口风不漏,又无父无母,无妻无子,半点破绽都没有,就只说自己当日是随口一说,并不知道那是陶佳乳母的丈夫,嘴硬至此,也叫人莫可奈何,最后康熙只能把他打死,发作了那几个伺候的人,抄了那些胡作非为私下炼药的道观,以作泄愤。

    得知了这事儿,可把她心里膈应个够呛。

    康熙亦是如此。

    三藩虽然大局已定,可尚有台湾处,他还需要纳兰明珠,只能在心里把这事儿暗自记下。

    但也别指望他什么都不做,毕竟那是他的亲生儿子,险些遭了毒手,差点害皇室又出了一个笑话。

    于是以驭下不严,牵连皇嗣的罪名,直接将阿济格之女的公主品级一撸到底,彻底成了白身,连诰命都夺了。

    饶是如此,富察舜华心里也不痛快,不痛快到要爆炸了。

    忍忍忍!

    要忍到几时?

    一想到这些不愉快的,她就冷了脸色,将手上的东西扔到一边。

    也罢,来日方长,总有收拾他们的时候。

    漾月这时候走了进来,“主子,启祥宫李贵人被解了禁足,已经能出来了,且启祥宫的宫务也回到她手中了。”

    富察舜华拍了拍身上的线头,呷了口茶,“意料之中的事儿,施琅都被复职了,何况李贵人只是解个禁?有什么难的?”

    漾月抿抿唇笑道:“现在啊,钟粹宫那头,刚刚往敬事房递了话,说是有恙在身,在宫中静养。”

    “这还没怎么呢,就开始了?明明占理的一方是她,现在这动作反倒显得她心虚了。”

    “李贵人这些日子得先整饬一下启祥宫,暂时腾不出手搭理她,至于如此?像惊弓之鸟一般,不战而逃。”

    富察舜华又是不死心地拿起了一块儿布料,用剪子剪开,穿好丝线,又开始试了试,笑道:“你叫她拿什么与李贵人对峙?家世?还是位分?”

    “戴佳常在虽然有孩子,但你也晓得这七阿哥是个什么情况,根本没有与李贵人硬碰硬的底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