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敬嫔娘娘派人拿住她,她出言不逊,还叫敬嫔赏了几耳光,才消停下来。”

    富察舜华把玩着一只红玉簪,递给了身后的秋云,嗤笑道:“她大哥那是犯得什么罪?先是卖官,再是为隐藏罪行杀人,明知道人放在那儿,又磕了脑袋,大冬日的会死人,还是走了,可不就是故意的?还是正经的旗人,是元后娘家旁支。”

    “其实吧,除了勒索钱财这事儿,旁的大罪小罪也没犯过,既不曾强抢良家,也不曾杀人放火,死得确实有点冤,但这人要是不贪心,为了银钱去勒索人家,又何至于丢了性命呢?”

    当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秋云也有些感叹,“其实说到底,两方都有错,只是乌雅家这块儿,罪名更大而已。”

    富察舜华站起身,“而且,他是为了隐瞒自己卖官这事儿而杀了人,就显得更为恶劣了。”

    漾月匆匆走了进来,行了礼,带着莫名的兴奋,“主子,主子,刚刚奴婢瞧见,永和宫敬嫔娘娘身边的宫女,请了御医呢,奴婢当时离着她们也不远,隐隐约约听到,好像是乌雅庶妃今儿说了什么,将敬嫔娘娘气得不行,受了刺激,想来就病了。”

    “什么话能把她刺激成这样?”

    漾月摇头,“具体的奴婢就不清楚了,但今儿中午乌雅庶妃隔着宫墙叫皇上的时候,敬嫔带人去将乌雅庶妃带回去,奴婢当时好奇,去偷听了一耳朵,隐约听到了什么六阿哥,亲娘,内务府什么的,乱七八糟,人声嘈杂的,再清楚的,就没了。”

    光凭这几个字儿,富察舜华也猜不到什么,就不想了。

    她摇摇头,“不关咱们的事儿,猜了也没用,也猜不出来。”

    “不过啊,这乌雅庶妃,还真能闹腾,她是拿准了皇上喜爱自己的孩子,连带着对孩子的生母也多了几分耐心,就可劲儿地作,折腾,用脚跟想也知道皇上不会放过她大哥啊,她大哥,数罪并罚的话,斩首都不为过,只是判了流刑,好歹还有保命的可能,想叫皇上再开恩,那就别想了。”

    “朝令夕改那是大忌,刚判下去,就改了,乱了纲纪,如何服众?哪怕是九五之尊,旁人嘴上不敢说,心里难道不犯嘀咕?”

    秋云道:“只怕也存了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思在,左右都是这样了,不如求一求,再开恩,自然是好,皇上不肯,她是为兄长舍了体面求情,也没什么损失。”

    “其实说到底,还是因为生了两个皇子,是皇子给她的底气,哪怕其中一个已是要更改玉牒了,到底还有情分在。”

    听着秋云这拐弯抹角的催生,富察舜华只感觉一阵窒息。

    她自然知道孩子的重要性,可也不用见天儿地催吧?

    弄得她怪不自在的。

    三个月前,她就已经停了各种暗戳戳的避孕手段,胡萝卜,木瓜,大蒜什么的。

    只是这孩子不来,她也没办法呀。

    还是一句话,全看天意了。

    这僖嫔入宫的年头比她还多呢,不也是未曾遇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