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比斗到此为止,明日进行最后的角逐。”司仪伸手微微压了压嘈杂的人群,厉声喝道“休得吵闹,输便是输,要怪就怪自己实力不济或是运气不好,如若有些别的意见那就直接滚蛋。”有些输掉的家族势力还颇有微词,他们大多是遇到两个宗门中最强大的那几人,普通的九阶武者哪里是那些天赋出众武术品质更高的宗门天才的对手,本来他们也算准备充足,哪曾想到运气不济就这么失去资格,这小撮人作势就要冲上台去理论。负责操持这场比斗的是云天宗的一位执事,此刻他黑着一张脸走上台去换下那名司仪。那些想要闹事的人没有人能再往前走上一步,因为迎面而来的威压将他们阻挡住。陈元估计这位负责人估计至少是修身境后期的实力,那几个明显已经是修身境的家族武者一脸惊恐的退了回去。

    “你等几个势力均是这两届才冒头的,老夫就饶你们一回。”负责人震住这伙人,又环顾四周厉声喝道“此乃我云天宗与乾天书院定下的规矩,若再有这等事情发生,一律革除资格,断绝其势力经商权限。”他不得不恼怒,这些家族势力大多是青洲的人,明洲各种势力均在乾天书院的辐射之下,除了一两个新兴的家族,别的势力都比较守规矩。

    陈元撇撇嘴,他倒是不在意那云天宗执事的霸道,形势比人强,在这种大势力的范围内,想不仰人鼻息是不可能的。他只是觉得那几个势力的人着实有些不智,妄图用市井无赖的办法争一些利益,若真能成,这种不阴不阳的比斗也没必要存续几百年之久了。不过他再看那些后退的人时,又恍然大悟,那些人被呵斥之后并没有恼怒情绪,反而是一副松了口气的样子。看来这些人也是知道此事不成,大约是碍于回去不好交差,闹上一闹面子上或许会过得去一些。

    一场闹剧落幕,天色已经开始暗了下来,阴沉的天空又聚集了大片的黑云,眼看就要下上一场大雨了。陈元回到楼船上,将顾莹莹支走后独自回到船舱中的房间内。他心中惦记着师父的安排,可辟谷丹依然还是差那么一丝才达到要求,他想要多抽一些时间练习。距离师父的安排期限已经不到一个月了,若不能按期完成,以何为先的性格,就算还给他机会估计将会是更艰难的任务。

    熟练的开炉炼丹,好在陈元有乾坤袋,狭窄的舱室并不妨碍。半个时辰后,陈元抹去额角汗水,将十颗丹丸收了起来。这次炼制也还是老样子,他感觉整个炼丹过程早已行云流水,可就是最后凝丹的速度还是慢了些许。他猜测或许是凝丹时灵力的灌注分量有些不够,但是若加速灵力输出,又会难以控制,很容易造成丹毁的情况。但此时他也想不到别的办法,索性打算按自己的想法尝试一下。

    又过了半个时辰,陈元全神贯注盯着丹炉,链接丹炉的一股不可见的淡红色灵力忽然变得更粗大。随着灵力的输入,他的头上开始渗出汗滴,晶莹的汗水顺着脸庞滚落到他的手臂上。几个呼吸后,丹炉开始微微颤抖,一股狂暴的气息从里面逸散出来。

    “臭小子!你在干什么?”一声怒喝传来,紧接着陈元就感到一股浑厚而冰凉的灵力将他包裹住,与此同时丹炉出现几道裂缝,紧接着轰隆一声就炸开了。

    陈元感到一股冲击将他扣到墙板上,木板发出咔嚓声响,像是马上要断裂开来。他有些发懵的看着忽然出现在身旁的华发老者,有些尴尬的咧嘴一笑。

    “啊!老子的游天舟啊!你这臭小子,老子要扒了你的皮。”这老者自然是这船的主人曹旷,他这时看着被轰出一个大洞的外墙,心中感觉像是在滴血。由于他出手及时,船的内部损伤不大,但外侧的船壳却被轰了个足够一人进出的大洞。洞外瓢泼的大雨被疾风吹进船舱,细细的水滴溅到曹旷微微发抖的脸颊上。这艘船可是他花了巨大的代价请人打造的,本来外部的攻击哪怕是炼法期的修士也很难一下打破,可他万万没想到从内部发出的攻击居然就这么将船壳给弄穿了。

    一阵凉风吹进来,陈元浑身一个激灵。他有些尴尬走到老者身边,唯唯诺诺道“这,这怎么就炸了?”

    “老子管你怎么炸的。”已经极其悲痛的曹旷一听这话气就不打一处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

    陈元心中理亏,也不敢反驳,只能缩着身子装可怜。他现在的形象也确实有些凄惨,虽然有曹旷的保护,但那股冲击之下还是受了点小伤,嘴角也有一丝血痕,衣服皱皱巴巴还破了几个口子。

    曹旷发泄了几句就停了下来,不是他怒气消了,而是门口围了好几个看热闹的弟子。

    “都给老子滚。”一声怒喝之下,众人如鸟兽散。不过一名红衣少女却还是腆着脸走进来,她好奇的打量着乱糟糟的房间,然后看到墙上那个大洞,不禁脱口而出“师兄,这是你做的?好厉害啊!”

    这句话在房中另外两人听来完全是不一样的感受。陈元挠挠头很是不好意思;曹旷感觉眼前一黑,一股悲凉感涌上心头,这是做徒弟该说的话吗。

    “哎,算了。”沉默了半晌,华发老者有些疲惫道“早知道你这小子是扫把星了,就不该叫你来。”他确实是有口说不出,若是要陈元赔偿的话,哪怕是他不吃不喝二十年也不一定能赔得起。找何为先?这种打算第一时间就被其否决了,往后有的是需要求别人的,怎么敢上门索赔。想来想去这修复游天舟的事儿还是得自己担着。

    曹旷毕竟是位大修士,虽然脾气暴躁了一些,但事情想通后也就很快接受了。他有些郁闷的询问陈元怎么搞了这么一出,要不是他出手及时,陈元怕是要吃个大苦头,那爆炸已经近乎修身境武者的一击了。

    陈元老实交代了自己擅自修改炼丹手法的事情。曹旷虽然不懂炼丹,但也知道前人总结了无数次的炼丹方法岂是谁说改就能改的。狠狠的责备了陈元一顿,他便将顾莹莹拖着走了。

    陈元将有些变形的房门关上,看着凌乱的屋内,表情有些哭笑不得。曹旷责令他将这里收拾干净,而且不准他再换房间,也不准在船上炼丹。

    半个时辰后,陈元将屋子收拾干净,屋内的陈设除了有些破损外看起来不再脏乱,那个大洞也用一件斗篷给遮挡起来。他坐在床上好奇的查看着手心中一个米粒大小的白色碎块。这是他打扫的时候从角落里寻到的,这东西赫然就是碎掉的辟谷丹。陈元细细感受一番,面色陡然一喜,这一粒辟谷丹碎片虽然很小,内里的灵气也极为微弱。但其成色确实是达到了完美品质,由于炸鼎带来的沮丧顿时一扫而空,他的心中有活络了起来,全然忘了曹旷方才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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