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北从小南瞪大的双眼判断,他应该先她一步拿起手机,点了绿色按钮。

    “小南,回到家了吗?”

    “嗯,她到家了。”小北以正常的语气说话,在小南听来却毛骨悚然。

    “呃,您是?”

    “我是她哥。”

    “哦,哥哥你好。小南到家了就好,那不打扰了。”

    小北挂了电话在等她发言,小南知道他误会了什么,一般的家长听到自家孩子接到异性同学的电话,就会理所当然地怀疑什么,她急忙解释:“哥,不是,我没有早恋,真的。”

    小北并没有指责她早不早恋,问:“你大晚上的跑去他家干什么?”

    “我不是说了嘛!他怕黑,我就去陪陪他而已。他这个人没什么常识,连跳闸了都不懂,还跟我说是停电了,你说逗不逗?哈哈……”小南僵着笑脸。

    小北一脸正经,不打算奉陪她的玩笑:“周小南,你还打算骗我是不是?一个大男人还怕黑?让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地去陪他?编个好一点的理由,否则以后别想出门。”小北心里只是担心她晚上出门,他甚至都不愿意让她晚上踏出家门一步,小时候差点失去她的那段记忆,时常让他感到害怕。

    然而面对他的不信任小南一下子也没了耐心,气得站起来就往房间走,边走边说:“谁骗你了!而且不是他让我去的,是我自己要去的。我爱去哪去哪,你管不着!”

    小北仍坐在沙发上,然而语气加重了些:“你给我站着!”

    小南被他管了十几年,即使心里叛逆,可身体却习惯性地受他指挥,让她往东她绝对不敢往西。小南背对着他站着,心里暗骂自己没用的双腿:让你站着你就站着了?仿佛这双腿是独立于她身体之外的一个生命体。

    小北走到她身旁,语气温和地说:“哥哥不是怕你早恋,而是怕你有事瞒着我……我很担心你。”

    小南别过脸去,委屈地说:“担心什么啊!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是你自己不信。”

    小北轻轻拍了拍她的头,说:“嗯,哥知道了,你说的我都信。早些睡吧。”说完转身要回自己的房间,然而却被小南从后面跳到他身上,胡乱地揉他的头,把他的头发弄得乱糟糟的,然后赶紧跑进自己的房间,探出头来冲他做鬼脸,道:“谁理你啊!”

    关灯,睡觉!

    今年的天气,从春节开始就一直是灰蒙蒙的,每天必下一点小雨,偶尔也会大到把人变成落汤鸡,东西南北风吹了个遍也没能把雨吹停,地板始终湿漉漉的,心情也无法干燥柔软。万家灯火熄灭,谁临窗听雨无眠。

    周小南每天六点钟准时自然醒,初四的六点钟还不能看到太阳,不过今天的天气也不会比昨天好到哪去,昨夜的雨在街道上留下痕迹,昨夜淋的雨在她身上也留下痕迹。

    周小南感冒了。

    “感冒了吧!挺能的啊,大晚上的跑出去淋雨,看你还敢不敢!”周小北一边为她冲冲剂一边讽刺道。

    周小南的鼻子如同塞了两团棉花,堵得无法用鼻子呼吸,所以每说两句话都要大喘气,这倒是让她安静了不少,相对于平时的聒噪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