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静默。

    灯晕开一片白光,没日影明媚,空调拂出的凉意流淌,缓慢地搅动着凝固的空气一样。

    她有点冷,摸了摸手腕。

    想到陆淮深的办公室,她吹空调时,多数是在他的怀里,他的气息清然,烙在她肩上却渐渐乱了,微灼,柔软。

    那样赖着她,似专会蛊她的狐狸,要将她拆吃入腹了才能满足。

    手机铃响,白霁溪只静静地在那,没管,老人也就笑了一笑:“如果是少爷打来的,那还是接了吧,在你没有做出抉择之前,暂时还是别惹急了他才好。”尝一口茶,吁叹:“想来少爷,是知道我来找你了。”

    她才迟滞地,拿手机出来。

    另一边。

    手术室外一条走廊上,阿霁一直没有接听,他手背绷得青白,重新拨打。

    就在这时候,有男医生寻过来:“陆医生!”语气火急火燎,找着了人,便松了一口气:“原来在这,真是让我好找。”浑未察出树木的阴翳里,对方散发的戾气,脱口道:“快别打电话了陆医生,急诊来了个脑出血的病人,科室里忙不开,你快跟我过去看看……”

    话音戛然而止。

    因为陆淮深径直地朝急诊相反的方向去。

    四周余了清净,陆淮深听着手机那端的嘟鸣,愈发屏息,许久,总算电话被接通。

    他静了静,静不住,声音低和:“陆三管不了我。”电话里她安静着,他一颗心渐渐悬起,目色揉渗着血般,维持着最后一份平静:“所以……”顿住,缓缓轻声的道:“就算阿霁想逃,也逃不了。”

    她默然,继而有意放松气氛:“医院里应该很忙,你先去忙吧,我等你下班。”蝉鸣聒噪,小姑娘的语声清软而绵,显出哄的意思:“好吗?”

    说不清是她的一句“我等你”,或是最后那句轻语问询,他停下脚步,小姑娘则是铆起几分哄他的劲,安抚的说辞说了一通,他听着,窗的玻璃反照出他的轮廓,那唇角稍展,微动着抿着一声沙哑的答应。

    “好。”

    方才叫他去急诊的同事还等在原地,一脸焦急,陆淮深遂折返,向他走近:“去急诊。”

    急诊室正乱,脑出血患者的家属闹腾着,怎么也不肯将病人交给他们:“我要你们的主任来主刀,你们主任呢!”有医生解释的唇皮都干了,奈何这家属油盐不进,护士实在没法,企图用声量压制:“脑出血发病快,病情急,要是再耽误下去,就是主任来了也没办法!”

    焦头烂额之际,护士眼睛一亮:“陆医生!”

    病患家属一抬头,但见走来的男人如其他医生一般戴着口罩,眉骨静邃,但相比其他医生显然多了话语权,竟然不顾患者家属的同意,擅作主张:“准备手术。”而那些医生护士,竟也全都赞同他的。

    待陆医生离去,留下来的护士对家属继续劝解:“现在送去手术还不迟,手术的成功率仍然在百分之九十以上。”认真:“何况,就刚刚那位陆医生,比我们主任还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