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博嚎的筋疲力尽,但不能停下,因着地下室的门虚掩,时机难得,所以他的声音,一定能够顺利地传至二楼,让姓白的小妞听的正着。

    只是,当他最后一丝的力气用了出去,他头晕起来,目光昏沉里,终于,一道纤细的身影推门而入。

    真是她。

    她迟迟地没出声,或许是他的模样太惨烈,他笑了笑,也是,他一动不能动地被绑在座椅里,衣袖挽着,手筋被割,即使贴上了纱布,新鲜缝合的伤口仍渗了点血。

    说到底,他的好堂兄是洞穿了他的心思。

    在他手筋被割前,他满脑子只一个念头,就是一旦引了她过来,只要他稍微恢复了力气,他第一件事,是一定要在这,杀了姓白的小妞解气。

    可现在,他连动手,连睁眼睛的力气都所剩无几。

    只能试探地问:“是……白小姐?”

    她眼底只有惊骇,直直地看着他。

    他像是着急,又害怕,身躯颤了颤:“快,你快帮我把绳子解开,马上他就回来了!!快解开!!!”

    像有极尖极细的一根针,刺进了太阳穴,令她额角疼的跳了跳,隐约的雨雾里,男人被捆在座椅里的情形,不过一刹那,她脸色发白,后退了半步,冰冷的空气凝滞,将男人的话声隔得模糊不清。

    他还在嚷着:“……你看看我,你以为我是被谁害的?!是陆淮深!!”

    “他是我堂兄,他连我都下得了手,你难道现在还想着要帮他?!”他挣扎,摇晃得座椅作响。

    血的气味浓郁,连她的口腔中也都弥漫着这一种气味,令人作呕的腥甜,抬头,见他哧哧地笑出声,脸上的笑意还在一分一分加深,半疯半癫:“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起来了?对,我怎么给忘了,你小时候,你来过这儿。”

    她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

    这时,身后,有人试着牵她的手,“阿霁。”

    白霁溪如是神经反射,一把将人狠狠地推,地下室的门外起了风,而被她推开的人,小心的唤:“阿霁?”

    他再次走近,小姑娘猛地后退几步,浑身冷透地颤声,“你别碰我……”

    拗不过对方的力道,依旧被他抱到。

    他紧紧抱着,力道里有着难以抑制的癫狂,冷而薄的唇停在她耳畔,带着震慑人心的戾气,却轻哄着:“乖,把话收回去。”拨开她颈间的乱发,“我能碰阿霁,只有我可以碰你。”

    她倔强起来,忍着头痛欲裂,在黑暗扑来的前一秒,一字一顿咬牙告诉:“你休想。”

    陆淮深的眼底泛开了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