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薰生不是因为这个命格,就是娶大学士府上的小娘子,平武都不一定看得上眼,别说她了,难道我就不想给薰生好好挑个?我的亲外孙,最小一个,长得又好,所以呀,我想想我自己,也就能接受了。”

    说完后,贾老夫人半天没出声,然后才叹口气,说道:“最近总是想起以前的事,也梦到过吴杏儿,为何她这么嫉恨我,她死前我去见了她,问她为何要陷害我,我们一同进宫,一同受过苦,也互相帮助过,还说好了将来谁好了都不要忘记对方,我还想把她要到我跟前,那时我刚升了贵人。”

    “呵呵,你猜她怎么说,也是她的话让我明白了,人的内心之处,不见得自己能控制。”贾老夫人自嘲的一笑,“就是我后来几十年,没当我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我就会想到吴杏儿。”

    甄嬷嬷没说话,她知道吴杏儿的心思,从她几次的话里听的出来,只不过那时的主子记得姐妹之情,心性也没那么深。

    “是她,吴杏儿给我上了第一课,也是我有那个命,如果不是那个节骨眼怀了平武,当时我就要没命了,有了皇家子嗣,又是在成宗皇上五十岁的时候,我才有了时间,让我逃过一劫,就这样,吴杏儿临死都不服气,她说我俩一同进宫,她还比我长得好,为何我就能当了贵人,说我叫她去我宫里当差,就没安好心,是对她的嘲讽,都是奴才,她不能在我手下过日子,所以她投靠了刘贵人,宁愿帮着刘贵人陷害我,也不能见我比她好。”

    甄嬷嬷抬眼看了下,主子眼里有着泪,但嘴角轻笑,“她没有嫉恨刘贵人,因为我们进宫时,刘贵人已经是主子了,在我们眼里,刘贵人是高我们一等,让我们羡慕的,不能比的,但又是向往的,我知道有吴杏儿这种想法的宫女不少,都是同一批入宫的,只不过别人没她那么疯狂,只是在心里不平,也是因为她和我最好,本来都是奴才,我却成了她要磕头的主子,她心里接受不了,所以,当初关系最好的也是最恨我的。”

    甄嬷嬷知道,那时她听到有些宫人忿忿不平,说不比贾贵人长得差,为何她就一步登天当了贵人不说还怀了龙种?但,后面再进来的宫人就没那么不平,看贾贵人就像当年的我们看刘贵人一样,偷摸说起来也是羡慕大于不平。

    贾老夫人抽回腿,甄嬷嬷起身倒了茶递给,她接过喝了口,甄嬷嬷放回茶杯继续捶腿。

    “我是看到高家大娘子,想起了这事,将来她也会遇到这样情况,在武成县,高家算是个官家,将来进了京,嫁给薰生,对于她来说,就等于一步登天,太子都得叫她声表婶,不过好在她如今可比我那时强多了,好歹是个官家小娘子,我只是有福气,而她是个福星,肯定不会有我当年的那些坎吧,我也盼着因为她薰生能一生平安。”

    贾老夫人躺下,微闭了眼这么给她盖了被,悄声退下。

    ……

    高文林从乡下办完事回衙门,张县令见了他和颜悦色的问了问,还嘱咐以后像类似事情交代书办去办理好了。

    “高主簿不是要去考明经科吗?那就多腾点时间看书,我一个族叔也是当了典史多年,后来又去科考,中了进士,那会我刚过了童生,还记得族叔欣喜若狂,当场晕了,那年他都要抱孙子了,宗族大摆宴席,不容易呀,所以我对高主簿有信心,这就要入冬了,县衙里也没有多少事,高主簿多空点时间读书吧,我对励志读书的人是敬佩的,所以,高主簿不用担心,衙门里的事,年年都这样,交代给别人去做也是一样,今天就早点回家吧。”

    高文林起身感谢,对张县令最近对他格外和气就理解了,状元不敢奢望,可进士是每个读书人的梦想,换成他自己,也会鼓励支持用心去考的人。

    高主簿走后,张县令回到了内宅,见夫人在院里慢慢散步。

    “哎呀,外面冷,夫人就在屋里来回走走好了,小心受凉。”张县令扶着夫人进屋,夫人这几年一到冬天,就容易咳嗽。

    “还没大冷,那在屋里呆着闷,我出来透透气。”

    张县令娶的是恩师之女,夫妻两人感情一向很好,他也没有纳妾,走哪上任都是带着妻子,家中老母亲是有些怨言,要给他纳妾室,好让妾伺候儿子,媳妇和孙子留下来孝顺。

    他如果是独子肯定也只能如此,可是他有两个兄长都在家,平时都靠着张县令在乡里当老爷,为何让他妻离子散的为家族做贡献?

    张县令也是个妙人,给父母跪下,痛哭流涕,说没媳妇亲自照顾他夜夜难眠命不长矣,又不放心父母,要不他就辞官,亲自在家伺候。

    别说他爹娘了,他两个兄长都不会让他辞官,所以来武成县他们夫妻一起来的。

    进屋后,张夫人说道:“我琢磨来去琢磨去,觉得还是应该去一趟高家,就当什么也不知道去串串门,其实我觉得今天去上香倒是个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