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来时的众星捧月,离开凤仪宫时,人人都对珠贵人置之不理,避讳不及。

    珠贵人该跟着方嫔回去霁月宫的,可她没能跟上便落了单,路上兜兜转转的,碰见了齐玥。

    齐玥为了遮掩面上痕迹,胭脂水粉抹得很重,乍眼一看很夸张不协调,还不如什么都没涂抹。

    此刻齐玥就站在那花丛旁,团扇遮了半边容颜,瞧见珠贵人,齐玥那眉眼间忽而有了笑意。

    昔日珠贵人是凤仪宫的婢女,跟着皇后没少给齐玥脸色看。如今落到跟齐玥相同的境地,珠贵人心里感慨,却也不想同齐玥为伍。

    珠贵人对她视若无睹,欲绕过她去。

    齐玥却以身拦住珠贵人的去路,看着她腕上镯子,调侃的口吻道:“皇后亲自给你戴上的镯子,你摘不下来了。。这就像你曾经奴才的身份,要跟你一世的。”

    只是昔日狗仗人势的人,如今陷入这番局面,齐玥自然喜闻乐见。

    珠贵人拂下宽袖遮住镯子,也没给她好脸色看。

    “齐贵人不必操心,皇后在大庭广众之下,能送我什么伤胎的玩意儿不成?戴就戴了,又能如何。”

    齐玥笑道:“知道为什么你怀着龙种,皇后还敢这么羞辱你么?”

    珠贵人反问:“我不过是个贵人,皇后有什么不敢?”

    齐玥姿态傲然道:“贵人怎么了,你我同在贵人,也是天差地别的。皇后阮妃视我为眼中钉,我不依然活得好好的。”

    珠贵人瞧着她那有几分得意的模样,被她逗笑了:“降位分,脸被毁,你还觉得自己没被整死就挺不错了是吧?你已经废了,皇后视你为眼中钉做甚?当皇后忌惮你身后的齐家?齐家多的是闺女,听说你有个十五岁的嫡妹要进宫了,那才是齐家的心肝,皇后把她当眼中钉还差不多,你已经被齐家放弃了。”

    字字捅进齐玥的心肺,齐玥恼羞成怒,正想着怎么回怼。

    珠贵人收起了笑容,低声道:“我比任何人都清楚都畏惧我将要面对的处境,可我没有办法,没有回头路可以走,我只能往前。”

    以卵击石向来没有好结果,她已经被困死在其中,要么撞死在这墙上,要么用头把面前这堵墙磕破。

    齐玥嘲讽道:“这话说得跟你被逼到这一步似的,处境都是你自己选的,爬龙床的时候腿脚麻利得很吧,有什么下场都是活该。”

    “爬龙床算什么,我在皇后凤床上怀的龙种,我什么都敢做,”珠贵人怼道,“齐贵人若想在我这里找优越感就罢了,我们不是一类人。”

    说完,珠贵人绕过她大步离去。

    齐玥被她气得不行,可又不好再追上去吵,只能同身后婢女气急败坏的埋汰道:“这贱人真能吹,皇后的床她能上?皇上再怎么也不能在凤床上宠幸别人的。”

    一道花丛之隔,阮薇在那里听了个全须全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