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23层一时间阒然无声,孙颖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除了段子矜姐弟的表情相对沉凝以外,在场所有人的震惊都写在脸上。

    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过了半晌,还是穆念慈率先有了动作。

    她先走到总裁办公室的门边,将玻璃门轻轻掩上,“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他最近的精神状态一直都不好。”

    说着,还掀起眼皮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段子矜。

    段子矜心里隐隐作痛,不知是为自己更多,还是为屋里那个沉睡的男人更多。

    穆念慈看着眼前的女人,一双黛眉在她高挺的眉骨上拧成了一个结,褐瞳中微光寂寂,曲线完美的鼻梁下,菱唇近乎抿成一条直线。

    她的漂亮很冷很淡,带着某种别人学不来的气质,不张扬、不惊艳,如一块剔透的美玉,滑熟可喜,幽光沉静,因为经历过许多,所以显出了温存的旧气和包容,那是从岁月的打磨中沉淀累积下来的温凉静敛。

    而她在这悠悠岁月中所承受过的,也必然是普通人难以忍耐的东西。因而她比任何人都有资格接受这岁月的馈赠,接受屋里那个男人独一无二的爱。

    穆念慈收回目光,低声道:“段小姐,我想和你谈谈。”

    段子矜早知她会这样说,颔首,“去那边吧。”

    她指着走廊尽头。

    段子佩刚要跟上,她便反手拦下,“阿青,你在这里,别跟过来。”

    男人眉头一蹙,不悦道:“说什么事情不能让我知道?”

    穆念慈皮笑肉不笑地打量了他几眼,“年轻人还是要务实一点,好奇心太重对你没好处啊……弟、弟。”

    她最后两个字裹着不仔细听都能听出来的嘲弄和反击,段子佩的脸色霎时间就冷了下来,谁知穆念慈看都没再看他,转头就走。

    段子矜奇怪的目光在他们之间越拉越远的距离中荡了几个来回,最后落在自家弟弟俊美却格外阴沉的面容上,茫然道:“你们俩这是?”

    “是什么是!”段子佩不耐烦地打断,“有话赶紧说,说完回家!你少跟这种老女人在一起,我告诉你,这种女人身上都有病毒!离得越远越好!”

    段子矜,“……所以你这是中了她的毒?”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呢?

    眼看着段子佩的脸冷得愈发不能看了,段子矜索性也不再搭理他,朝走廊尽头的方向走去。

    干净的瓷砖上倒映着女人走近的影子,窈窕而纤长,终于在她踏完最后一步时,穆念慈抬起头,开门见山道:“你早知道江临被人催眠失忆了,是吗?”

    段子矜的手藏在宽大的衣袖下,微微一攥,面上却风平浪静的,“你这话是替他问我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