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烂的借口啊,段悠。

    生平第一次,她觉得学习好并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可是,江临,该怎么告诉你,这是一场精心谋划的邀请,我不想让你去了。

    就在他的脚步声即将消失在教室门外时,段悠心里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蓦地回身叫住了他,“江教授!”

    死就死吧,她受不了他这样的冷淡。

    从一开始就受不了。

    受不了他说她的品行配不上她的成绩。

    受不了他说她盛气凌人欺天霸地。

    一如现在,受不了他用同样厌恶的表情说,别再把你的时间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胡搅蛮缠上。

    索性豁出去了,她几步追出去挡在他身前,“你能不能再和我下一盘棋,昨天、昨天那个不算……”

    男人冷冷睨着她,薄唇勾起的弧度锋利无比,“你说不算就不算,你说重下就重下?段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我也说过,机会只有一次。”

    “教授,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不能因为我一次失误就判我死刑。”她抬起头,褐瞳里有着坚定到磐石不移的熠熠光芒,“就像你刚开始认定了我迟到和不带工具书是和你作对一样,你要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

    “解释?”他俊漠的眉峰间满是嘲弄,“你想解释什么?”

    解释再多也没用。江临想,因为问题的根源,本就不在她身上。

    他完全没必要和一个刚认识十几天的学生斤斤计较。

    之所以发这么大的火,之所以对这件事抵触非常,是因为他发现了他自己的反常。

    就像二十四年来的循规蹈矩突然被什么东西撞破了框架,一种陌生的情绪在无形中侵袭了他的理智。

    这种情绪让他仅仅体验过一次就觉得恐怖。

    恐怖。

    他从来没尝试过,被情绪操控理智的感觉。

    他在愤怒,是对自己的愤怒,他在抗拒,是在抗拒她又一次没心没肺地站在他面前,又要他承担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会撤开的风险。

    段悠沉默了一下,看着他,眼神一阵乱飘之后,下了狠心,面无表情道:“我昨天,那个,来大姨妈了。下棋的时候一直肚子疼,所以才集中不了注意力……并不是故意想要浪费你给我的一次机会,而且昨天不也是你说下就下么?我什么时候答应要下了,还不是被你逼的?你逼我一次,我逼你一次,很公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