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的,于黑夜中穿梭的夜掬月耳尖一动,又听到某些人的闲言碎语——

    “听说了没?那盗圣红莲的皇后没做成,好像是东越皇帝意外看上了夜掬月的妹妹。听说那妹妹是个比那魔女美貌十倍的美人,随母姓叫花满衣。若非来庆贺夜掬月的大婚,也没人知道夜掬月有个倾国倾城的妹妹……”

    “那肯定了!不仅拥有着世间无双的美貌,还柔柔弱弱特别招人疼爱。要不然人家东越皇为何要冒着得罪夜掬月的危险也要得到呢?是男人的当然会喜欢那样的美人,而不是夜掬月这种厉害的跟母老虎似的女人!”

    “也是,不过这夜掬月也未免太过善妒。虽然之前行事嚣张,但后来总算改邪归正辅佐吾皇登得大宝。既封得后位,就该懂得为妻之道,为夫家开枝散叶、管理后宫才是正经。她倒好,非但不履行皇后职责,更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凶悍善妒,暴打吾皇,四处作乱……”

    “简直就是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一众人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谴责于她,却完全不管事情真相是什么。或许他们也压根关心的不是所谓事情的真相,而仅仅只是想找一个发泄口——对夜掬月这样一个桀骜、反骨、不驯,敢于跟皇权作斗争,又敢于反抗妇德的女子不满许久的发泄口!

    半夜里背着刀与剑行走的人,看起来还挺像个江湖人。可这碎嘴行为,却跟闲来无事喜欢碎语的闲汉们无甚区别!

    “啊?你是……”正议论间,众人发现眼前蓦然出现一人!

    却见她一身红衣胜火,脑袋右角梳张狂雀尾,明艳的容颜上神态倨傲,时而轻蔑的痞痞一笑,似乎对自己无比自信,也对对方无比轻视!

    而他们,居然没看清楚她到底是怎么出现的?武林人士天生的警惕性,让他们一个个都下意识握住了剑柄!

    夜掬月轻蔑的睨了这群人一眼,懒洋洋的回道:“你们骂了我半天,居然不知道我是谁?”

    “啊?是盗圣红莲!!”

    一群人顿时吓得四散而去,宛如一群受惊的羔羊!他们哪里知道,闲来无事说旁人的几句闲话,居然还能碰到正主?

    夜掬月却忽然对着他们抛出一掌。霎时,作鸟兽散的一群人便如纸人般纷纷瘫倒在地,嘴里一个个全都吓坏了似的嗷嗷直叫。

    有那胆大的,居然还敢出声道:“夜掬月,你在这儿欺负我们算什么本事?有本事找负你的东越皇去啊!”

    夜掬月却一脚过去狠狠踩住那人的嘴巴,柳眉倒竖道:“欺负你们?到底谁欺负谁啊?东方缺玉那贱东西能有今日,全赖我夜掬月。他得了我辅助这才有了今日,居然在登上皇位之后翻脸不认人,打算三心二意移情他人……你们不斥责他忘恩负义、花心滥情,禽兽不如。反倒说我夜掬月太过凶悍善妒,不够贤惠?我呸!我夜掬月何等人物,为他殚精竭虑至今,就是为了让他踩着我的脸作威作福的吗?我若为了一个区区的后位,何必如此耗尽一生?”

    她狠狠地踩着这人的脸,似乎要将多日来对东方缺玉所有的怨气全都撒出去:“你们这帮乌合之众,不明是非、不分善恶,只会向着你们臭男人说话?你们男人不管对女人如何负心薄幸全都是理所应当,在女人身上如何作威作福也全都是天经地义!而反过来女人对男人但凡有一丝不顺你们就要口诛笔伐,恨不得让她死无全尸……欺负你们?到底谁欺负谁啊?你们不就是觉得弱女子好欺负吗?”

    最后一句话,夜掬月几乎是吼出来的。当她吼出来后,顿感浑身一阵无力,身心疲惫的无力!

    好像不管她如何强大,仅仅因为她是一个女人,所以她始终就该是弱者。

    凭什么?她用尽一切努力,最后还要被人踩在脚下?

    她甚至有些不解:“为什么?我还就不明白了?你们从来不要求男人应该怎样对女人,却总是要求女人应该对男人如何如何贤惠?如何如何付出?难道女人天生都欠男人的吗?啊!你告诉我?有哪个女人天生欠男人?说啊!女人到底哪里欠过男人?”

    夜掬月情绪激动,从喉咙深处撕扯出的声声虎啸龙吟,恍若起伏的巨浪般,穿透了整个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