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见深在家里待了三天,周夫人十分不舍,怕儿子在外面冻着了饿着了,收拾了吃用器具无数,足足塞了一马车。

    周扬见了,就道:“见深是去修道,不是去游山玩水,你收那么多东西干嘛?”

    周夫人道:“我这不是心疼儿子吗?儿子靠着那个长生阵不也活得好好的,还不是你,非要让他去做道士!”

    周扬就道:“那东西的后果你又不是不知道,不仅弄得生灵涂炭,见深死后都不得安宁,他能去修道,也是他的福气!”

    周夫人知道丈夫对那妖人恨之入骨,就不敢再提阵法的事。

    周扬道:“也不是我心狠,修道者都是苦修,你让他天天用着这样好的东西,怎么能专心修行,我们送他去修行不是为了让他过好日子,而是为了保他的命啊!”

    周夫人听了,把那些家具取出来,只留下些粮食蔬菜和衣料,道:“其余的我都拿走了,但总不能让他饿肚子,也不能让他衣不蔽体,这些是一定要带的,他身体不好,怕是不能长途跋涉,路上能坐坐车总是好的。”

    周扬点头。

    周夫人对儿子道:“你这一去,我同你父亲有生之年怕是都见不到你了……”话还没说完,眼里就流下泪来。

    周扬听了也十分伤感,抹了抹眼睛。

    周见深就道:“儿子不孝,不能在二老跟前侍奉,你们以后一定要保重身体,虽说修道要脱离尘世,师祖她不就可以在尘世游历吗,儿子一定会努力,早日学成,那时我就回来看你们。”

    周夫人抱着儿子不愿撒手,周扬也觉得十分舍不得儿子,一家人又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

    到了三月二十二这一日,周家人把周见深送到了灵隐寺的山门前,后面跟着一辆马车,玉和有些无语,没见过哪个道士出门还赶着马车的,但看到周家二老面容憔悴,也不忍心拒绝,就道:“二老请放心,我一定会早日找到我那大徒弟好让见深拜师。”

    又对周见深道:“从今以后,你就要去掉俗世的姓了,以后你就叫见深,没有姓氏了,至于你的道号则由你师父来取。你就在此拜别你的父母吧!”

    见深跪在地上,朝着父母磕了三个头。

    玉和让他坐在车架上,带着他上了官道,她和陈元慎走在前面,马车跟在后面,不知道玉和同马儿说了些什么,这马儿格外听话,从来不用人赶,一行人走走停停,夜里就找个破庙住下,饿了就从马车上拿下食材来做饭,见深对此并没有什么意见。

    见深是阵法的引子,玉和断了他与阵法的联系,那长生阵就运转不下去了,这样的后果就是见深可能很快就活不下去了,玉和一路上让陈元慎收集各类花草树木,用法力将这些东西炼成药给见深喝,吃了几日,他觉得自己的身体慢慢有了起色,不再动不动就咳嗽,夜里睡得也安稳了。

    这日,玉和对他道:“你如今已经可以自己走路了,以后收集这些东西就由你亲自去做。”

    见深道:“师祖,我见前几日元慎收集的东西都不重样,这里面有什么讲究吗?”

    玉和道:“这些药取的是万物之灵,自然是样样不同,元慎前些日子都是采些花草树木,你以后可以多选些种类,不同种的石头泥沙也要收集,这些东西都是天生地长的。”

    这一天,见深采集了不少泥土石沙,她们来到一个破庙,玉和就让他捡了些破碎的墙土来。

    见深问:“师祖,这墙土和别的泥土有什么不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