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

    太子爷领着百官,以极大的规格,在京城万民见证下,迎着平西王入了京,走御道,入皇宫。

    这头,

    皇帝陪着郑凡坐马车,走另一道口子,入了宫门。

    “晚上有宴。”皇帝说道。

    大燕规格与名望上最高的藩王,当是镇北王;

    不过,名气归名气,大家又不是炼气士,终究得活得实际点,故而,要论当今大燕第一藩王,非平西王莫属。

    最清晰也是最直接的对比是,

    镇北王,其实也入京了,比平西王早两天。

    皇帝也是派太子去迎接的,也是设宴款待的,但那是天子家宴。

    对于普通的臣子而言,天子赐家宴是极高的恩荣,但对于在外的封疆大吏或者藩王而言,这一点点恩荣,其实不大能看得上了,封疆大吏有自己的治政理念有自己的追随者有自己的基本盘,藩王更直接,有自己的封地有自己的军队;

    天子对他们的态度,不再是针对一个人,而是针对他们背后的那一整个团体。

    对外的说法是,

    这次邀请两位王爷入京,昭告天下的是一种大燕这一代承袭上一代的一皇两王的政治格局,对内起安抚,对外则起震慑作用;

    但底下,

    镇北王先入京,设家宴,等平西王入京后,再招待两王一起开官宴,谁的体量更重,昭然若揭。

    要知道,王驾在途中是不会断了和京中的联系的,按照常理,每到一个地方,都会派人向京中通报,地方官也会通报;

    两位王爷完全可以互相调整一下行程,同一日进京,尽量规避掉某种可能出现的尴尬。

    不过,在这件事上朝廷没有故意地厚此薄彼,姬老六也不至于拿镇北王给平西王做架子,是镇北王本人,主动加快了行程入的京;

    大家都明白,镇北王府在李梁亭离世后,几乎对朝廷缴械,平西王却一直死抓着军权和地方治权,地位不可同日而语,但镇北王体面确实比平西王大,毕竟百年镇北侯府嘛。

    但镇北王此举是主动地将自个儿的姿态放低,压根就没想着提着端着,先两日进京,算是晚辈给前辈低头了。

    “要不,一起泡个汤?”皇帝建议道,“给你去去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