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善回了医馆里放心地点燃了一小根蜡烛,终于能仔细端详这个巫医馆,墙上挂着的图腾似龙似虎,一整团也看不太明白,她翻了几个药柜,有用的药材没见多少,倒是见了不少占卜用的兽骨龟甲,还有一些她不认识的晒干了的虫子。

    胜邪无声无息地从内室走了出来,言简意赅地说道:“晕了。”

    宋嘉善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胜邪将剑拔了出来,指了指内室,又说道:“治不好,死。”

    宋嘉善刚才还腹诽反差萌的大块头小可爱,现在看着还带着血的剑,转过身便加快了翻箱倒柜的速度。加上从林楚楚闺房里拿到的针线,她勉强找齐了开刀伤口的工具。

    回到内室,在烛光的照耀下,容肆的脸更加惨白,他皱着眉头,额头上都是冷汗。

    宋嘉善找了个角度放好蜡烛,又在对面把林楚楚的镜子支好。屋子果真亮堂了不少。

    在胜邪目光炯炯地监视下,宋嘉善熟门熟路地从容肆绑腿中拔出匕首,在烛火上反复烤了几次消毒,又打开林父的藏酒洗了洗刀刃。

    宋嘉善靠近了容肆,慢慢解开他的衣裳。

    容肆猛地睁开眼,满眼的狠戾,人还没反应过来宋嘉善已经被他按在床边。但同时他也扯到了伤口,伴随着他吃痛的闷哼声,左肩的伤处更多的血溢出。

    宋嘉善胳膊疼得要死,这人受了伤,力气怎么还这么大。

    胜邪赶快过来扶住他,把他放平在床上:“主子,医治。”

    宋嘉善站了起来,满脸痛色地揉着手肘。

    “抱歉。”已然回神的容肆歉疚地说着。

    宋嘉善没有多说话,再次检查了匕首,心想,等给容肆治了胳膊,马上离开他。

    “接下来我要切开你的伤口,箭头有倒刺……”怕再惊动了喜怒无常的阎王爷,宋嘉善解释说道。

    “没关系,按你的法子治疗。治不好的后果你知道的。”容肆没听她说完,不咸不淡地威胁道,闭上了双眼。

    宋嘉善利索地解开止血布,看着狰狞的伤口,她忍不住提醒道:“很疼的,你忍一下。”

    容肆没有说话。

    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切开皮肉的疼痛宋嘉善可以想象,可从刀落到伤口时容肆一声闷哼之后,内室里只剩寂静,似乎容肆已经不堪疼痛晕过去了,可是看着容肆额头越来越多的冷汗,宋嘉善知道,这个人无比的清醒着,清醒地忍受着钻心刻骨的疼痛。

    宋嘉善熟练地开刀拿去带着倒刺的箭簇,用消了毒的针线给容肆的伤口缝合了。给伤口换止血布之后,她终于直起身子擦了擦额头的汗。

    容肆不知道何时已经昏睡过去,宋嘉善收拾着满盆的血污,一抬头,不知何时而起的阳光霸道地照了进来。

    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