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善了然,她看向代表李璟的棋子:“那李璟……”

    容肆勾唇:“毕竟我们在郢都,陈书若是没有点顾虑,难免多事。李璟查到程渡,定会加强戒备,杀王福林之事瞒不了他,让楚太子惦记的陈书在郢都行事定然不会无所畏惧,他裹足不前,我们就省事很多。”

    还有一点他没有说,他想查明邹邑之战的真相,陈书是关键,在郢都他受制于人,行事多有不便,有李璟盯着陈书,或许他会露些出马脚。他一向不喜麻烦,能坐收渔翁之利是最好的。

    宋嘉善恍然大悟地点头,棋盘上三颗棋子遥遥相望互为掎角之势彼此对峙,隐隐成为最稳固的牵制关系。

    她抬眼看容肆,而在棋局之外的容肆,施施然,成为最大的赢家。

    她心中佩服得五体投地,不愧是让主角头疼的反派,寻常人走一步看一步,容肆走一步看了百步千步。

    她赞许地话还没说出来,一阵小跑声传来,胜邪敲门而入,一席黑衣带着寒气,他言简意赅道:“准备好了。”

    容肆颔首,他起身做邀请道:“医女,盛宴将来,可与我一起?”

    宋嘉善一愣,目光灼灼道:“荣幸之至。”

    她换了衣服,夜间不起眼的黑色,一出门就迎面而来的寒风,吹得她打了个哆嗦。

    容肆倚在廊下,看着阴沉沉地天空,见她过来,站直了:“要下雪了。”

    宋嘉善点头,冬天天短,不过是午后天已经暗下来了,她徐徐跟着容肆神不知鬼不觉地出了府,胜邪等在后门处,身边几匹马安静地站着。

    “医女会骑马吗?”容肆摸了把黑马的头,问她。

    宋嘉善尴尬地摇头:“我不会。”

    容肆翻身上马,高坐在马上,遥遥地伸出手来:“那就委屈医女与我共骑一匹了。”

    宋嘉善拉上容肆的手,借力上了马,她落入容肆的怀中,容肆虽然手持缰绳,但是很有分寸地和宋嘉善拉开一指的距离,不疏离也不冒犯。她被这一细节微微触动:“多谢殿下。”

    寒风吹过,呼啸而来带着轻飘飘地雪花,像是鹅毛一般,落在容肆的发梢,风一吹散了,远了。同样的雪花落在了程渡的肩头,他面无表情地拂去,听着身前的人汇报。

    “大人,王福林已经出府了。”

    落玺之后魏国举办了很盛大的庆功宴,因为赔款减少,他们都是功臣。宴会很热闹,程渡却格格不入地独自饮酒,他已经习惯了这般被人冷落忽视,从永元八年开始,他升官发财一路腾达,名声却一落千丈。

    他习惯性地观察王福林,这是他自幼养成的习惯,谁欺辱了他,他暗自记下来日再报。

    王福林脖子上绑着绷带一脸阴鸷,听说是落枕,程渡却不信,因为他闻到了王福林身上的血腥味。

    王福林宴中离席,他鬼使神差地跟上去,看见一个包的严严实实的人给王福林送信,他派人跟着那人,获得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他想,叛国之罪,昔日的欺辱之仇如今得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