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鸿,你且说来听听,也好不叫使节大人寻错了人,回去岑玉难以交差。”老皇帝在座上授意。

    四皇子又施一礼,这回再开口,是朝着满殿文武:“诸位可想一想,当年无论是对于段将军,还是杜大人,这孩子都是捡来的,举目无亲,谁能弃置不顾?明显与使节大人所说以城池胁迫不符。

    况且,若真是一名岑玉孤女,想来也不会在京城有过高的地位,那孩子现在该有十三四了,一国公主,与寄人篱下,谁不会做出判断,若真在此处,为何不与本国使节前来相认?”

    仔细一想,当年段如月所捡到的幼女与岑玉使节所说的公主,除了恰巧当年都是孩提外,确实有很多细微之处让人难以联想到一起去。

    尤其再被大臣们心中的储君四皇子这样一分析,便再次生疑,更有心直口快的大臣直言:“莫不是岑玉知道了段将军好心收留岑玉孤女一事,特来冒认,好从我黎殷获些好处吧?”

    一时间,再无人言语,但众人能够很明显的感觉到,这样一番话,引起了很多共鸣。

    想来那岑玉使节也感受到了这样的氛围,不耐烦地开口道:“军营中那么多人见过我岑玉公主,段将军自然只能说出事实,可那孩子到底是不是捡来的,恐怕,还是有说谎的余地吧?”

    “我母妃既已说出大部分事实,恐怕没必要在那细枝末节上说谎。”云清霜白了他一眼,满是傲气地道。

    “七公主无需再辩。”岑玉使节理理衣袖,正视段如月:“只要段将军将当年带回京城的小姑娘带出来,与我皇滴血认亲,一切便都清楚了。”

    一旁立即有的大臣手执笏板站出来道:“陛下,事关我黎殷颜面,万万不可随意将我黎殷女子送去岑玉啊!”

    老皇帝一摆手:“朕不会……”

    “陛下多虑。”岑玉使节又低下头,似乎在袖子里摸着什么。

    不一会儿,之见他手中多出了一个红色木塞封口的白色瓷瓶。

    “这是我岑玉皇帝的血液。我岑玉爱惜子嗣,陛下不惜自伤龙体,也要寻回公主。”

    朝堂上,那岑玉使节举着那一小瓶血液,像是举着一块无价的玉玺,叫人心头一颤,望而难进。

    云清霜额上冒出了几点汗珠,事关她母妃,就算她全然相信庄贵妃,也不由得捏了把汗。

    “段将军?”岑玉使节提高了声音,“请将那姑娘带上来,可好?”

    无人应答。

    朝堂上在一瞬间静如止水,几十人齐齐看向段如月,不知她该如何回应这岑玉使节。

    四皇子似乎还想帮着黎殷说句话,可岑玉做到这个份上,众臣恐怕都认为岑玉是有备而来、证据确凿了,终于张张口,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众人都在盯着段如月。

    就连一向疼爱这位庄贵妃的老皇帝,也只能端坐着,等待她回应。此刻,他只是君,她只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