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凌牧云与郭静一起回到他的家中,郭母李萍听说凌牧云是江南来的果然十分高兴,待到问出凌牧云也是家住临安,与她还是同乡,就更显亲热了,当即就让郭靖宰杀牛羊,好好招待了凌牧云一番。随后就安排凌牧云在家中住了下来。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凌牧云基本上就与郭靖呆在一起了,当江南六怪传授郭靖武艺时他就远远躲开,以免江南六怪误会。江南六怪原本也很奇怪,不知郭靖又从哪里冒出来这么个新朋友,对凌牧云也产生了些怀疑和戒备。

    不过凌牧云早就想好了说辞,说自己也是江南人士,从小没少听人说起江南七侠的侠义事迹,对他们深感钦佩。尤其是在听说了他们因与长春子丘处机立下赌约,远赴大漠草原寻找教导忠义之后,更是心生敬重,所以在武功小有所成开始江湖历练之后便特地来一趟塞北草原,想要亲眼见一见侠义无双的江南七侠和郭靖这个忠义之后。

    凌牧云的这套说辞虽然多有不实,对江南六怪多有吹捧,却也不全是违心之言。之前他虽然也知道江南七怪的这些事迹,但毕竟只是从书上知晓,没有什么切身感受,感触并不深。可他此番来到漠北,亲身体验到了其中的种种艰辛,再一想江南六怪竟为一诺而在这苦寒之地辛劳十几年,便不由得心生敬重,所以在说这套说辞时凌牧云心中并没有多少心理障碍,表现得很是自然。

    听了凌牧云的说辞,江南六怪对凌牧云的怀疑消去大半,人都爱听别人夸赞自己,在这一点上无论是君王圣贤还是贩夫走卒都不能例外。江南七怪最重侠义之名,否则也不会只因与长春子丘处机的一个赌约便不远万里来大漠寻觅教导郭靖。在漠北苦寒之地一熬就是十几年,还搭上了一个兄弟的性命,代价不可谓不大,如今听了凌牧云这么一说,顿感一股由衷的骄傲和自豪,觉得这些年所吃的苦受的罪都值了,连带着对凌牧云的观感也好了许多。

    因而像马王神韩宝驹,南山樵子南希仁,闹市侠隐全金发和越女剑韩小莹等都相信了凌牧云的话。只有六怪中最偏激多疑的飞天蝙蝠柯镇恶和最聪明诡诈的妙手书生朱聪两人还对凌牧云心存疑虑。不过因为没有在凌牧云的身上发现什么疑点,也只有将疑虑藏在心底默默观察了。

    这两天里凌牧云也将郭靖苦练看在眼中,那情形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往往简单的一招,练上几十遍上百遍都难以熟记使好。其中飞天蝙蝠柯镇恶,南山樵子南希仁和闹市侠隐全金发三人所教的武功还好一些,因为三人武功走的是刚猛的路子,郭靖领悟起来还相对容易,可走灵巧繁杂路子的妙手书生朱聪和越女剑韩小莹以及使鞭法的马王神韩宝驹所传授的武功让郭靖练得简直是驴头不对马嘴,连凌牧云这个旁观者看着都替他难受。若非熟知原著,凌牧云绝不会相信眼前这个笨得要命的郭靖后来能够成长为天下五绝之一。

    到了第三天,轮到韩宝驹教郭靖金龙鞭法,在韩宝驹教授之时凌牧云自觉的远远躲开,等韩宝驹教完了骑马离去,郭靖开始自行练习,凌牧云这才凑上前去,可等到了近前,凌牧云不禁微微一愣,郭靖的身上青一道红一道的,就像是刚刚被人鞭挞过一般。

    原来这软兵刃与其他兵刃不同,如果巧劲不到,不但伤不到敌人,反而还会伤了自己。郭靖本就愚钝,练起这等功夫来更是事倍功半,经常劲力使不对而抽到他自己,所以鞭法没练好,倒是把自己弄得一身伤。眼看凌牧云过来,郭靖微一分神,手中劲力顿时又使错了,手中长鞭顿时倒卷而回,“啪”一声抽在他自己的额头上,砸起了老大一个疙瘩。

    郭靖“哎呦”痛呼一声,停下手中鞭子,目露求恳的看向凌牧云:“凌兄弟,你看我这鞭法到底哪里使得不对,怎么老是练不出三师父的那种感觉呢?”

    原来这两天凌牧云看郭靖练武太让人着急,于是就忍不住向郭靖点拨一二,由于凌牧云习练的是蕴有武学至理的九阴九阳两大奇功,眼力独到,对武学的理解也比江南六怪更加深刻,所以指导的效果倒比江南六怪这几个郭靖的正牌师父还要好上许多,指导的次数多了,郭靖也知道了凌牧云的武功很高明,也乐于在师父不在的时候向他求教。

    凌牧云把手一摊,略显无奈的道:“郭兄,我以前也没练过鞭子这类的软兵刃,对鞭法更是一窍不通,这次却是帮不了你了。”

    “哦,那我自己接着练吧。”郭靖略显丧气的说了一句,随即又振奋精神练习起来。

    郭靖练这金龙鞭法苦头可是吃大了,一条长鞭在他手中就像是一条想要挣脱掌握的蟒蛇,乱摇乱摆,是不是就反噬他这个主人一下,只练了十几趟,他的额头、手臂、大腿上已到处都是乌青。不过郭靖也真有个韧劲,即便如此也毫不气馁,依旧咬牙坚持。

    见郭靖如此坚韧凌牧云心中也暗暗佩服,不过眼看着郭靖自虐不止,他都有些不忍心继续看下去了。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太阳已经偏西,于是就招呼郭靖一起回去。

    郭靖摇摇头拒绝道:“我再练一会儿,你自己先回去吧。”

    “好吧,那我就先回去了,你也别练到太晚。”凌牧云道,然后纵身上马独自回聚居营地去了。

    凌牧云走了之后郭靖又练了一阵,又痛又倦,于是倒在草原上呼呼睡去,一觉醒来,月亮已从山间钻了出来,只感鞭伤阵阵作痛,浑身上下无一不疼。龇牙从地上爬起来,郭靖看天色已晚,正准备回家,忽然望见不远处的高崖,似乎想起了什么,忽然间生出了一股狠劲,咬牙道:“他能上去,我为什么不能?”说完也不回家了,反而向着那悬崖脚下奔去。

    奔到悬崖之下,郭靖攀藤拽葛,一步步的向着悬崖上爬去,只爬了六七丈高,上面光溜溜的崖陡如壁,寸草不生,哪里能再上去一步?他咬紧牙关,勉力试了两次,都是刚爬上一步,就是一滑,险险跌摔下去。他心知无望,吁了一口气,要想下来,哪知望下一瞧,只吓得魂飞魄散。原来上来时一步步的硬挺,想从原路下去时,本来的落脚之点已给凸出的岩石挡住,再也摸索不到,若是纵身向下跳,势必碰要在山石上撞死,一时间是进退两难,又急又愁。

    郭靖不知道,就在他悬在崖壁上进退不得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与他一样的紧张,这人就是凌牧云。原来凌牧云在回去后,见天色已经黑下来了还不见郭静回来,就出来寻找,不想还没到地方,老远就隐约瞧见一个身影往悬崖上爬,走得近些一看不是郭靖是谁?

    凌牧云心中大急:“这傻小子呆着没事怎么去爬悬崖,这不是寿星老吃砒霜活腻歪了么,就他那点轻功,一不留神还不得摔死他!”

    “等等,原著中马钰好像就是在悬崖上教他内功的,他这别不是要上悬崖去找马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