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楚这时又道:“鹤老方才言及,伯骞会因顾忌事败被当面揭穿,以致与项飞云间再无转圜余地而不亲自出手,对此何楚甚是不解。试问伯骞与项飞云之间有着横刀夺爱之隙,而项飞云又明摆着是站在沈括一边,两人早已是生死仇敌,又有何转圜余地可言?”

    易思峰笑道:“何楚将军这一句问得好,正是切中要害。思峰也正欲向鹤老请教。”

    鹤柏绿颜尽绽,望着易思峰捋须笑道:“少主对此早已心如明镜,又何必还要让属下出丑?”

    何楚闻言,再度转向少主:“这究竟是怎样一回事?还请少主释疑。”

    言尖在旁笑道:“这个问题其实也不难解释,何楚将军请想,项飞云适才遇袭之时,因何一上来即吃大亏。”

    何楚想也不想,便道:“那当然是因为彼时项飞云神思不属,猝不及防的缘故。”

    言尖再道:“那项飞云又因何会神思不属?”

    何楚大声道:“言老休要取笑,谁不知道项飞云是为了祺清方至如此?”

    言尖道:“是啊,据咱们的哨探以飞鹞传信,项飞云是在进城遇到曲韩二人,从他们那里得知祺清消息后,方行纵马狂奔来到这里的。如此何楚将军难道还不明白吗?”

    何楚大眼圆瞪,道:“明白什么?”

    言尖道:“项飞云与伯骞今后是敌是友,是死仇抑或同盟,关键全在祺清一人。”

    何楚:“言老难道是说那祺清会为了成全伯骞再嫁给项飞云不成?”

    言尖笑道:“那倒不会,但假若伯骞能使动祺清去劝说项飞云不要与之为敌,何楚将军请想,届时项飞云又会作何选择呢?”

    何楚听言先是一愣,继而也大笑道:“假若那祺清是我心爱的女人,假若她又刚好背叛了我跟伯骞那小子好上了,我非将他们两个人的脑袋都拧下来不可。但若换作是项飞云,却又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

    言尖道:“不错。项飞云虽说心里也爱祺清,但若和云筝比较起来,只怕会喜欢云筝更多一点。在这种情况下,他对祺清,心里反会暗存着一丝愧疚,纵然在初闻祺清已移情恋上伯骞的消息时会伤感失落,但却不会对她生出仇恨。若这时祺清前来相劝,项飞云当会很难选择。而无论他如何决定,即便是最终仍然拒绝,因着祺清的关系,今后也势将很难狠下心来全力对付伯骞。”

    易思峰此时容色却显得异常冷峻,道:“言老分析得精辟透彻,可说已完全把握了项飞云的心思,而这却正是眼下天圣城中局势的复杂之处。试想伯骞沈括两雄争霸,项飞云无疑在中间会起到关键作用,换言之,他支持哪一方,哪一方的胜算必将因而大增。可是项飞云却偏偏又是个重情重义之人,此际他对祺清有情,而又对沈括有义,介于这两人之间,他将如何作出选择,实令人好奇之极。”

    何楚再行问道:“既然项飞云和伯骞之间也存在着合作的可能,伯骞却又为何还要遣展羽旗来刺杀项飞云?”

    易思峰道:“想伯骞这种人又岂能容得下旁人?更遑论真心与人合作?当此之时,对于项飞云,他是能除掉最好,除之不得,才会考有下一步的考虑。”

    皇甫忌这时插言道:“对于项飞云,我们虽然眼下还不能料定他最终会如何抉择,但对于伯骞和沈括,少主显然心里早已有了选择。”

    鹤柏道:“不错。少主似乎很看好沈括,否则也不会对项飞云说出关于祈晫那番话了。”

    易思峰轻叹一口气,道:“其实我心里也矛盾得很。沈括此人机变百出,心志坚毅,又不似项飞云般行事处处以道义为先,若假以时日,必将成为我之大敌。”

    何楚道:“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趁此机会,与伯骞合作,借助伯骞之手,除去这小子,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