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言无忌的施必齐不懂就问,“姑姑,扒灰是什么?”

    坏事了。辜曼玲抬头忙问,“要死的,这谁选的节目?赶紧给我换了!”又敷衍必齐,“没什么,不该你懂的事别问。”

    见四下无人搭理,电视还在放,索性自行走开去调换。

    施必齐低头看看才上好药的膝盖,拎到板凳上,对嘴呼一呼,冷不防桌边就坐下一个人。那人是来倒水的,宴席帮工的人手不够,他自己桌上的茶壶倒空了,就近找到这桌来,拎起壶把续上一杯,端到嘴边自顾自地呷着。

    边呷,边瞧这施家老幺,真是小子般地大大咧咧。坐没坐相,裙子都翻折得走光了,还跟个没事人似的。

    纯粹是玩心起来了,周恪垂手拍拍她脑袋,“你还知不知道你是个姑娘?”

    施必齐这才发现他,眉头一打结,就扭头不理他,哼!童年人的爱恨情仇总是如此之快。

    嘿,周恪都气笑了,“你自己要摔的,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我不要跟你说话。”

    “为什么?”

    “……”说不上。她只是本能地讨厌他,觉得他虽然好看,但阴恻恻地,眉眼里透露着一股过分乖觉的算计,或者用大人的话来说,城府。

    和他爹一个模子的气场,两面三刀,口蜜腹剑。施必齐从前就不喜欢周伯伯,他们老周家唯一的清流只有怿哥哥。

    罢了,都是惯的。区区一个毛没长齐的小萝卜丁还不配他周恪来哄。

    有人于是冷笑声,暗.黑嘴脸就下来了,“你不是好奇‘扒灰’什么意思吗?”

    “什么意思?”好奇害死猫,施必齐果然一秒中招。

    唇上衔着的酒杯落到手里。周恪一歪身坐上条凳,翘起二郎腿,再斜眼她,半哄半骗道,“打个比方,就是你家姑姑和你家爷爷搞到一起了。”

    才十岁的小孩听到这种话,真假且不说,是真真跟天捅了个窟窿般地灾难性,五官一拧巴,就……又要哭了。

    好在及时雨出场。周怿问老大,“说什么了?把她骇成这样!”

    又忙不迭去哄必齐,别哭别哭,你今天是寿星,要笑要开心才对呀。

    眼瞧着救星驾到,施必齐即刻下条凳,往怿哥哥怀里钻。

    目光在两兄弟之间,爱与恨已然相判云泥。

    恨嘛,恨不得手里有刀就把这周恪活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