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刘彻轻声应道。

    陈阿娇没有说话还是笑,道:“如果我如薄皇后一样,你当如何?”

    刘彻听到陈阿娇的话一愣,好像他第一次被问道这般严肃的问题。他看着陈阿娇的眼神,平平淡淡清澈似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不敢随意答话,不过七岁他便知父皇刘启有意废掉薄皇后。薄皇后无子,也不得父皇喜爱,按照礼制皇后无子,可以过继一名孩子到皇后名下。但父皇并不想这样做。之所以薄皇后长久无子没有被废,主要是当年窦太后曾承了薄家的情。

    陈阿娇见刘彻没有说话,轻轻一笑,也没再说话。

    刘彻见陈阿娇这样直接慌了,忙说道:“我定然不会负娇娇。”

    “彻儿以为的不负是什么?”陈阿娇问道。

    “金屋藏娇,天下为聘。”刘彻道。

    此时的刘彻还不过是胶东王,但陛下已经有了废弃刘荣的心思,陈阿娇自然也是知道的。她摸了摸刘彻的头道:“彻儿只需记得,做不到的承诺不要轻易许出,尤其是一女子,她会信以为真,记一辈子。”

    “娇娇不要觉着我年幼就说话不能当真,当年对你的许诺,我到现在还记得呢!”刘彻道。

    陈阿娇自然知道刘彻说的是当年刘彻说要造一所金色的宫殿给陈阿娇。她还是温和的笑了笑,好似想起了当年的甜蜜时光。不过如今的陈阿娇懂了,也不纠结于此,她说道:“作为一个好皇帝,你的眼里装的永远都是天下,不是一人,更不是一女子。”

    刘彻看着陈阿娇道:“为什么我不能两者都有呢?”

    “鱼,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鱼而取熊掌者也。”陈阿娇道。

    “这话可是娇娇想的?”刘彻道。

    “我哪里能悟出这个道理,这是孟子所说。”陈阿娇道。

    “孟子?倒是不曾听先生讲过,但能说出此话的人,定是一个大家。”刘彻道。

    刘彻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果然都是有苗头的。但忍不住还是说道:“这世界上好的思想和能者多的很,也并非是一个人说的话有道理,另一个人说的话就毫道理。百家齐放才是正理。”

    “万家人有万家言,难道每个人的话都要听不成?”刘彻道。

    陈阿娇被刘彻堵得无话可说。小小年纪的刘彻,和他以后的思想并无什么不同,不过六岁已经熟读各类书籍。尤其是军事方面,孙夫人教了几年就已经各项学识远超孙夫人。这让孙夫人是大喜而大忧。喜的是孙式兵法终于有了传人,忧的是有朝一日刘彻真能登基,引得汉朝穷兵黩武。她孙家,岂不是千古罪人。

    刘彻见陈阿娇没有说话,以为陈阿娇是动了怒,出言哄道:“娇娇不要不理彻儿,你要是生气了就像我娘一样,揍我一顿就好了。”

    陈阿娇比刘彻年长快四岁,个子也要高一大头,看着刘彻这样倒是觉着有些好笑,毕竟这些话刘彻以前从未跟她讲过,她看着刘彻揉了揉刘彻额间的碎发。看着刘彻的眼光也不过是看着一个普通孩童,眼神和嘴角都带着笑意,道:“我可不会打孩子。”

    刘彻道:“娇娇是觉着我还是孩子吗?”

    “难道你不是孩子吗?”陈阿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