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鬓发稍乱,眉峰微聚,碧如清潭的眸子里隐约可见疏离冷漠,似乎是冰到骨子里的不近人情。

    像一幅画。

    然后这画中不近人情的大妖便躺在歪脖子树上,带有几分不耐道:“哪里捡来的小孩儿?”

    叶清这才如梦初醒,上前拜礼,“弟子叶清,见过景先生。”

    “我问过你吗?”景行舟看了他一眼,手指轻勾,茶盏稳妥地落入左掌,这才对着应无择道:“大清早的上山叨扰,天塌了还是地陷了?”

    应无择看他喝了口热茶,斟酌再三,却未开口。

    景行舟眉头蹙起,哂笑道:“掌门人,有什么大事您请直说,在下不才,愿提出些高见来。”

    应无择叹了口气,对叶清道:“幼浊,把你那把剑拿出来。”

    叶清初见景行舟,摸不清这位先生的心思,这下缄默不语,直接把伏邪拿出,大气都不敢出。

    啪!

    瓷盏碎在脚下,茶水溅开,叶清抬头,便见景行舟面色阴翳,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落在叶清手中的剑身上,道:“应无择!你好大的胆子!”

    应无择解释道:“并非是我。”

    景行舟厉喝:“万兵冢没你的掌门印,谁人能进!”

    应无择说:“这次云试无常谷,他和时葙两个孩子不小心掉进去了。”

    “无常谷……”景行舟骤然冷静下来,他薄唇微抿,漠然道:“时葙那蠢笨小子在哪儿?”

    “尚在天枢峰养伤,并无大碍,你放心。”

    景行舟轻嗤一声,面色清冷,“所以呢,你今日让这小子带着伏邪上来做什么?膈应我,存心给我找不痛快吗?”

    “行舟。”应无择心平气和与他说道:“这孩子源灵属水,现下又得伏邪为兵,除了你,承山上下没有任何人能做他的师父。”

    景行舟神色再次沉下来,他静默片刻,眯起眼睛,“想让他拜我为师,应无择,你就不怕我给你培养出个杀人不眨眼的疯魔掌门人。”

    应无择无奈道:“你不会,距离决云大会还有些时日,行舟,我希望这件事你要深思熟虑,毕竟此事不成,无论是对你,还是对幼浊这孩子来说,都是十万分的可惜。”

    “滚。”

    “行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