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遗爱托着下巴想了想,怎么会这样呢,要是郭亮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暗水为何还要杀他呢?“郭亮,你好好想想,你肯定忘记了什么,否则暗水干嘛要杀你?”

    “这....下官真的想不通啊,田德磊这些年也没跟下官说过什么啊。下官也注意过他,这人也没其他爱好,平时正常得很,除了府衙,就是回家里待着。哎,要是真论为官的话,这个田德磊倒是位好官,大部分时间都耗在府衙里了!”

    听了郭亮的话,房遗爱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看来郭亮也说不出啥有用的东西了。

    房遗爱领人走后,郭亮就扶着桌子腿站了起来,坐在椅子上,郭亮深深的呼了口气,他心里非常清楚,房遗爱也并非那么好心。赶走了田德磊,又来了个房遗爱,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房遗爱都比田德磊强横多了。田德磊只不过是想让他睁只眼闭只眼罢了,可房遗爱呢,他的心又有多大呢?

    虽然心中犹豫,但郭亮最终还是下了决心,因为他没得选择,现在除了依靠房遗爱,还能依靠谁呢?

    回到府衙里,海棠便让府里的下人准备了一桶温水,躺在温水里,房遗爱闭着眼慢慢的呼吸着,海棠靠在桶边温柔的为他擦拭着。其实有些事情,海棠心里明白得很,公子爷先前没有责难郭亮,其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还不是为了给自己增加点势力么!海棠心里也说不上好不好的,虽然公子爷的心思有点不对,但也是情有可原的,这些年出了这么多事,他能不给自己考虑下么?

    “公子,婢子已经给长安去信了,估计过不了多久,长安那边会再派些人手来的!”

    “嗯,丫头,先前没吓着你吧?”伸出一只湿漉漉的手,将海棠的颔首搂过来,轻轻地吻了吻。

    海棠趴在房遗爱肩头,笑着说道,“没呢,当年杜家湾的情景,可比这可怕多了。倒是夫人脸色有点不太好,这都一个时辰了,还没怎么说过话呢。”

    “嗯,丹怡平时可是很少见血的,估计缓上一缓就好了!”房遗爱点头笑了笑,虽然嘴上这么说,可他心中还是有些不定的。

    洛州南门,卯时城门一开,来来往往的行人,第一眼看到的不是城门兵,而是挂在城头的犯人。大部分人都认识他,这不就是洛州府上范学森么,听说昨夜如家酒楼血案就是他领人做下的。本来还以为是以讹传讹呢,没曾想却是真的。

    官府的告示上写的清清楚楚的,范学森领刺客袭击刺史大人,被当场擒获。范学森木木的看着城门下的人,看着他们指指点点的,他什么都说不出口。人生一世,真不能走错路啊,可以掉坑里,但是却不能走错了路,一但走错了路,再想回头就太难了。此时的范学森有一万个理由后悔,可谁还会理会他呢?

    范学森的家人被单独关在了一间牢房里,自从进了大牢,范学森的妻子蒙氏却显得异常的平静,好像眼前的事情跟她无关似的。

    巳时的时候,房遗爱领人来到了牢房里,看着牢房里的范家人,房遗爱深深地皱了皱眉头。范学森有四房妻妾,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总得来说,范家也算是不错了,有钱有势的,要是平常过下去,那定然羡煞许多人了。可惜的是,范学森脑袋却不太灵光,也不知道暗水许了范学森多少好处,竟然让他甘冒奇险袭击洛州刺史。

    “蒙氏,你可知道范学森犯了什么罪么?”房遗爱站在牢门前,静静地看着蒙氏。

    能让范学森看上的女人,那自然有几分姿色的,蒙氏举止得体,姿态优美,虽已三十多岁,但还保存着七八分的风韵。

    “行刺刺史和当朝驸马,抄家灭门之罪”蒙氏有些沉静的笑了笑,她走到门前,屈腿跪在了地上,“驸马爷,民妇不敢求你什么,但求你给我家夫君留个全尸。只要你答应了民妇,民妇便将所有知道的事情告诉于你!”

    好一个深明大义的女子,范学森能娶得如此女子也算是天大的福气了,“蒙氏,你起来吧,本将答应你了。不过本将丑话说在前头,若你的话有半分不实,本将定让范家上下全部人头落地。”

    “驸马爷,事到如今,民妇还有必要骗你么?”蒙氏有些落寞的看了一眼牢里的人,男男女女足有十好几人。最大的也就三十五,最小的却只有八岁。蒙氏是恨范学森的,就因为他一意孤行,却让全家人背上了谋反的罪名。

    谋反,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做的,敢于谋反的人不是枭雄就是蠢货,而范学森恰恰就是那个蠢货。就算杀了郭亮,又能给范家带来什么好处呢?权势?还是财富?好像除了灾祸,什么都没有。

    房遗爱真的挺搞不懂范学森的,家里有着美娇娘,孩子也好几个,正是人生美满最为光辉的时候,干嘛去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范学森挂在城门上一天了,期间除了喝了点水,什么都没捞到。他现在满满的都是悔恨,当初田德磊说了,只要帮忙把郭亮约出来,他范某人就可以独占洛州和洛阳的粮食生意。范学森也踌躇了许久,虽然已经给暗水卖了一年的命了,可这次他是真心有点犹豫的,毕竟杀的人可是上州刺史,如果万一不成功,他范某人就得全家死翘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