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玹羽背着猎来的两只山鸡回到了云老太家中,还未进家门,就见门口一片凌乱。

    来找枔子看病的人为了答谢而送来的一些蔬菜、粮食也都不见了踪影,离得老远就听到了桧吾的哭声。

    玹羽慌忙丢下了手中的麻袋,奔进屋中,只见老妇满头大汗,表情痛苦地躺在床上,一旁的桧吾抽泣着。

    “发生了什么事?”玹羽环视着也同样凌乱的室内。

    “刚才官府的人来过了。”桧吾哽咽着。

    “来抓壮丁?”

    “嗯”,桧吾强忍着泪水,“官府的人在村中转悠了半天,既没有壮丁也没有病患。最后他们发现了我,就想把我带走。云奶奶跑出来阻止他们,结果、结果就被他们狠狠踹了一脚”,桧吾说着又大哭了起来,“最后他们把飞马抢走了。”

    玹羽听着,眼睛像要冒出火花来,一拳重重地砸在了桌上。

    此刻,外面传来枔子焦急的声音。一早便出门给一个邻村重病号看诊,此刻回来,枔子被眼前的一片狼藉吓了一跳。

    “发生了什么事?”

    奔进屋中的枔子一眼便看到了苦痛不堪的老妇,他赶紧坐到了床边,给她号起了脉。

    “那些家伙踢了云奶奶……”

    听了桧吾的话,枔子开始检查老妇的腹部。没一会儿,他就听到身后玹羽迈着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出门的声音。

    枔子顿觉不妙,追了出去,一把拽住玹羽,问道“你要去哪儿?”

    “我要去见那个涞侯,问问他是不是打算把涞洲百姓全都逼死!”

    “玹羽哥你冷静点!你知道你去了也是没用,如果他真的想要杀你,你根本就见不到涞侯人的!”

    “那么小的孩子他们也要抓去充军,这个涞洲真的是要无人了!为何母后她……”

    玹羽表情扭曲地望着枔子,脑中又冒出玖羽那句要放任涞洲自生自灭的话。

    那时候,头一次听说涞洲的状况还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亲眼看到涞洲的惨状,那句话就强烈地显现出它的残酷了,而这也代表着王室的残酷。

    玹羽咬着自己的嘴唇,压制着心中的怒气“我不能不管!”

    “我知道,但我们现在也不能放任桧吾和云奶奶不管!”枔子紧紧拽着玹羽的胳膊,“咱们留在这里也有半个月了,我看了很多病人,但没有发现一例疑似疫病的病患。玹羽哥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不是说,死了很多人吗?那个涞侯,不是还把所有能找到的大夫都掠到游康城中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