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于钟华甄而言,京郊一行只是普普通通的散步,安分睡一觉,什么都不用做,那些赛猎的事轮不到她这个病秧子。

    李煦和李肇间到底发生什么她也只是猜个大概,没细问。她还不想招惹麻烦,等回到府中时,天已经快要黑了。

    府门前的两只英伟石狮藏匿在灰暗之下,羊皮灯笼中透出的光亮随风轻轻摇晃,大门侍卫林立,森严肃穆。

    钟华甄慢慢从豪贵舒软的车架中下来,手里多出一块羊脂玉佩,刻着煦字。

    侯府台阶打扫干干净净,一轮浅淡的圆月挂在天上,月光皎洁。她的容貌本就出色,如水月光柔化脸庞,又多出几分曼妙的姿色,琼鼻细眉。

    钟华甄刚才要下来时,李煦随手解下自己的玉佩,打着哈欠径直丢进她怀里,让她佩戴出门。

    这是他的东西,长眼睛的人都认得出来。

    她心觉太过,这种贴身的物件,不是给就能要的。但她也知道他的脾性,不好直接退回去,只能先收着。

    侯府前的马夫牵动缰绳,高大马匹拉着马车回东宫,窗幔下的流苏轻轻摇晃,等马车不见了踪影,钟华甄才进府。

    小厮平福提着灯笼,等候在大门前,他是从小就跟在钟华甄身边伺候的,素来胆小怕事,看见她后就赶紧道:“世子,长公主说让您回来直接去佛堂,您今天回迟了。”

    钟华甄从前在宫中陪同李煦,长公主怕她出事暴露自己,让人每天准时送她回府,不得耽搁。若是迟了,便要罚跪。

    她十一岁那年跪晕过一次,昏沉入睡整整三天,长公主也三天没睡,自此后便再也没罚过。

    钟华甄把玉佩放回袖中,轻抚颈上淡淡的疼意,开口问:“怎么了?”

    她脖子还是被划到了一些,伤口不大,但李煦刚才还是给她上了药。他力气真的很大,再怎么注意也小不下来,硬生生让她感觉到了疼意。

    “执金吾郑将军的夫人今下午来了一趟府中拜见长公主,带了郑小姐过来,旁敲侧击问您的婚事,还想交换庚帖,说郑将军十分看好您,”平福低声道,“长公主没答应,说全部看您的想法,小的瞧郑夫人那样,似乎没打算放弃。”

    漆黑夜色笼罩四周,钟华甄停下脚步,问道:“郑邗?”

    平福忙点头道:“是郑将军。”

    执金吾郑邗,四十有四,生得人高马大,是大司马郑质的大儿子,贪好娇弱女子,有时男女不忌,虽品德有缺,庸俗无能,但依旧凭借大司马长子的身份,掌京外御林军守卫,领执金吾重职。

    钟华甄稍稍惊讶,抛去其他不说,大司马位高权重,偏重三皇子,与太子一派对立,无缘无故,郑家怎么会想和她这个明显东宫|一派联姻?被拒岂非落面子?

    钟华甄的手很白,放在颈部,她想了想,只说:“我知道了。”

    青石板地平整,路边秋叶积散,平福提着灯笼,抓头挠耳,他是伺候钟华甄的小厮,平日就是个空哑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