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焰是半夜走的。

    他在陪着时久久睡下之后,便又悄悄起身离开了。

    因为他也不确定,第二天再同阿久告别一次,他还有没有勇气再一个人上路了……

    逐焰穿着时久久给他亲手做的新衣,背上时久久给他准备的包袱,再次回头深深看了一眼时久久的睡颜,转身下楼……

    时久久也是在这个时候,缓缓睁开了双眼,安安静静地站到冰砖玻璃窗前……外面一片漆黑,两盏红灯笼的光晕被风雪冲刷着,照不亮方寸之地。

    但时久久完全能感觉得到,他走出了房门,走进了院子,走向了院门,最后……离开……

    时久久摸摸还没什么动静的小腹,垂眸相思间,忽然听得隔壁房间传来一声吟咛。

    时久久推门出去,正看见玄在她房门前抓耳挠腮不知如何是好。

    “怎么了?”时久久急忙问道,看一眼他身后敞开的门,“是涂涂?”

    玄本不欲在这个时候打扰时久久,他刚刚自然也听到逐焰离开的声音了,但是……“涂涂她突然不知道怎么了,浑身高热,翻来覆去地喊痛!”

    时久久忙走进玄的房间,走到草堆前,伸手摸了摸涂涂的额头,“怎么这么烫!”

    时久久都被涂涂的温度惊了一跳,忙回身吩咐玄,“快下楼取盆凉水来,再拿块兽皮放到院子里稍微凉了凉,待会儿拿上来!”

    “好!”玄连忙下楼。

    时久久坐在涂涂的身边,伸手摸了摸她同样滚烫的脸颊,“涂涂?涂涂?能听到我说话吗?”

    涂涂张合了一下干涸的唇,微微点点头。

    有意识就好,时久久倒了杯水,扶起涂涂的小狐狸脑袋,递到她的唇边。涂涂小嘴微微张开,虽然艰难,却还是一点一点努力地吞咽着山泉水。

    正此时,玄端着凉水上来,时久久连忙将一方棉帕浸湿拧干,贴放在涂涂的额头上。

    玄片刻后又将变得微凉的兽皮带回来,时久久忙道:“给涂涂盖身上吧,盖得别太严!”

    见玄将涂涂照料地很是妥当,时久久方才有空询问道:“涂涂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烧喊痛的?”

    “就睡到半夜,突然就迷糊了,我醒来听她喊着什么……尾巴痛!”

    尾巴?

    时久久不禁想到了几天之前,涂涂就和她说过一次,说尾巴痒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