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陌晨看着她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没敢把“不愿意”三个字说出口。他小声说:“我伤还没好呢。”

    语气和神情与叶沉鱼刚过来的时候判若两人。

    伤没好也算一个正当理由,叶沉鱼没再继续追究,拿着新到手的五千块钱出了病。她还没吃早餐呢。

    病房里面,白陌晨和白母的表情宛如刚刚被土匪洗劫了一般,十分难看。白陌晨颇为埋怨白母:“你把她叫来干什么”

    白母张了张嘴,也生了气:“还不是想让她来照顾照顾你,还怪上我了。你之前怎么不说是她打的你?”

    白陌晨怎么说得出口,自己一个男人被女的打了,多丢人的一件事。他脸色郁郁:“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白母也心疼儿子,收了声。她自己琢磨了一会儿又问道:“她怎么变这么多,以前不是这样。她连吵都不怎么跟你吵,更别说动手了……不是中邪了吧?”

    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没变聪明多少,却变得更难对付了。

    白陌晨对于自己母亲的迷信十分不耐烦:“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不然人怎么突然会变。”白母却愈发地肯定起自己的猜测来,“她要不是中邪,哪儿来这么大力气?而且说动手就动手,像什么话……”

    白陌晨脸色有些不自然,打断了她的话:“别说了。”

    两人没再说下去,不知白陌晨提不起精神,一开始颇为得意的白母,情绪也十分低落。

    病房外边,负责查房的小护士转完了一圈的病房,总算得了些许清闲的时间,下去跟小姐妹们说话,提起了白陌晨那个病房。

    “看着就觉得怪怪的。”小护士说,“那个年轻姑娘一句话不说,身上还带着伤,不会是家暴吧?”

    有一个人插了句嘴:“那个病房里面的病人我记得,昨天刚进的院。给他看床的是他妈,看着就不好相与。”

    前台的小姑娘也道:“我之前给那个姑娘做过登记,她一伸手,连胳膊上都是青紫,额头上还带着点伤呢。”

    “那个病人母亲说是她打的她儿子,要我说,最多是互殴。指不定是他儿子怎么欺负人家,把人家欺负急了……”

    几个女孩年纪还轻,满是意气,心里自然偏向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叶沉鱼,七嘴八舌的猜测也都是向着叶沉鱼的。

    几个人说话间,叶沉鱼从电梯的方向走了过来。她耳力好,将几个人的对话都听在眼里,眨了眨眼。

    这世界挺有意思,都觉得她会挨欺负。

    她走过来时,前台的小姑娘眼睛最尖,一眼就看见了她,连连使眼色让其他人别说了。几个女孩噤了声,用眼角余光偷偷地看着叶沉鱼。

    这一看,又觉得她不像是会被欺负的。哪个天天被人欺负的人身形挺拔,走路带风,可她身上的伤有做不了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