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飞阳赶往外地寻找援兵的同时,齐三爷再也坐不住凳子,十九世纪提出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理论”在上百年过去之后更加被人信奉为真理,粗鄙的解释就是: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最憋屈的是,齐三爷现在有钱,却花不出去。

    盛世华庭最顶楼。

    酒吧负责人、拳场负责人、螃蟹以及几位副总都在其中,齐三爷推崇的修身养性已经被践踏的体无完肤,实则他现在还如同做梦一般,万万没想到刘飞阳能把那个中庸的中水圈子带到这种地步,竟敢与他为敌,最可气的是高启亮那个王八羔子居然也敢在背后给自己一刀,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齐三爷干瘪的手上拿着一只有他三根手指粗的雪茄烟,其他人坐在周围愁容满面,心里都没有很好的注意,想要长吁短叹,又不敢轻易出声。

    “啤酒还能坚持几天?”

    他重重的吸了口之后问道,这么多年来没人敢挑战他得权威,定语主要放在这个“敢”字身上,以前有些矛盾摩擦,螃蟹露了面,如果遇到滚刀肉半夜从房子里拽出来拉倒北山,都会乖乖的俯首称臣,纯粹的讲,还是第一次敢有人跟他拼手腕。

    “三天吧”酒吧经理深吸一口气道。

    “我这里也差不多,以前都是每五天补一次货…”拳场负责人面无表情道。

    其他人听见他俩的话,面色更凝重几分,啤酒不等同于白酒,造假相对困难,同时惠北人已经喝了几十年正宗惠北产的啤酒,酒吧的人逃脱不了惠北市民,一旦突然变幻口味,来酒吧的消费者不买账,非但是当下的酒水危机问题,还有未来的客流问题。

    这个干瘪老头很风光,在惠北说一,很少有人敢跳出来喊二,只是他这种风光建立在上面有人,下面也有人的基础之上,而维系上下关系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兜里有票子,一旦盛世华庭和拳场不能正常运转,他本人的资产足以让他逍遥后半生,可如影随形的社会地位就会面临威胁。

    “三爷…”酒吧经理清了清嗓子,他从盛世华庭开业一直到今天,都在总经理的位置上,看着这里从一个小酒吧发展成为惠北市乃至在省内规模都排的上号的大夜场,如同对待自己的孩子,倾注了太多感情。

    “在上来之前我和酒场的销售经理沟通过,这个命令是高启亮直接下达,不过根据他的意思是,执行程度的严肃性还有待考证,目前可以试一试的解决办法是让其他夜场从酒厂进酒,再转嫁到咱们身里,不排除高启亮只是给刘飞阳做个样子的可能,刘飞阳刚刚到市里不到一年时间,而咱们是十几年的合作关系,应该不能把人逼到绝路”

    三爷闻言并没着急表态,这张脸在水晶吊灯下好似老了几分,他还保持刚才的姿势,眼神浑浊且深邃,经理考虑的是让酒吧运营,他心中所想是如果捏死刘飞阳,成名这么多年绝对不是外强中干的花架子,全市人眼睛都盯在这上面,他一手捏着那犊子是应该的,两个回合都会有人说稍稍慢点,拖得时间长,他的形象惠北拉下神坛,从而那个身影会逐渐升高。

    成人去幼儿园打架,不能一脚踢飞几米本身就是弊病,他的社会地位决定应该思考如何迅速解决。

    “他走了?”

    沉吟半晌终于问道。

    “已经上飞机,目的地是北湖省,目前去干什么不得而知”

    螃蟹无精打采的坐在一旁的轮椅上,从抢救室里出来并没在医院多呆,这是他第二次栽在刘飞阳手下,他住院势必会有人来探望,来一个人就是在他脸上打一巴掌,他丢不起这个人,也显不起这个眼,头上缠着纱布,胳膊上夹着板,脚下还缠了几圈,狼狈的非常彻底。

    齐三爷微微蹙眉,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和这个小崽子打擂台已经落了下乘,再被他牵着鼻子走显然跟逊色一筹,向后一靠,稳稳靠在沙发上,当下令他为难的更重要原因是,自己是穿鞋的,刘飞阳是光脚的,二者身上所系的牵绊不同,工地停工、砖厂关门,都是季节性行业,也符合生产周期,实质上目前还没打到要害处。

    而自己却感受到疼。

    他浑浊的眼中好似有道光在暗暗升起,没有大气磅礴却显得很尖锐,又思考了足足十分钟左右,缓缓抬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