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儿收起寒钩,放出狐宝,狐宝用毛茸茸的脸蹭着冰儿,呜呜地表达离别之情。冰儿见狐宝身上没什么伤痕,但消瘦了不少,也是心疼,拿了桌上的水果给狐宝吃。婢女们又端进来一些肉和食物,冰儿仔细翻看了下,并无异样,和狐宝各自吃了些。

    眼见帐中黑了下来,婢女们进来点上油灯,又去门口候着。帐外也渐渐安静下来,应是到了休息时间。冰儿抱着狐宝,悄悄缩到营帐门口,迅速点倒两个婢女,将她们拖进帐中用绳索绑好,口中塞上布巾。

    溜出帐后,冰儿见四处都是营帐,只能摸索着逃路。营地里几队士兵来回巡逻,多数营帐暗无灯光,想来已都休息。冰儿趁着黑夜,避着巡逻士兵,沿着营帐悄悄寻找马匹和出路。

    前方一个营帐尚有灯火,两个人影正坐着说话。冰儿刚想绕开,隐约听到“秦靖峰”三个字,便轻手轻脚地靠近,匍匐在帐底。

    只听里面一人道:“此次刘煜派莫大人前来谈和,真乃天助我也。”莫大人道:“皇上也是希望和谈能顺利,我们燕城和匈奴也可和平无忧。只是匈奴王对此好像不是很感兴趣,大王子可知是有何想法?”

    大王子赫连熐道:“父王征战多年,还未打进凉州城去,此次和谈又要我们退到凉州外,岂不是十多年的功夫都白费了?”莫大人道:“这些我们都可以补偿,金银珠宝,美女马匹,匈奴王和大王子尽可提。”

    赫连熐道:“其他都好说,就是刘煜太不诚信。我们好容易将那秦靖峰赶回燕城,如今又派他来驻守,显然还是不相信我们。”莫大人道:“秦靖峰是个硬骨头,在朝堂之上多次顶撞皇上,还有人为他求情,皇上见他不顺眼,又把他打发出来了。如大王子看不顺眼,我再上书皇上,将他再调回去便是。”

    赫连熐冷言道:“再调回去?如这次你还想让他活着回去,你不仅得不到那一箱珠宝,我想父王应该也不会让你活着回燕城。”莫大人慌声问:“大王子,此话怎讲?”

    赫连熐道:“父王痛恨秦靖峰,他若不死,凉州便难以攻下。父王也不喜吃里扒外之人,你如此背叛刘煜,他很不屑你的作为。”莫大人道:“我冤枉啊,我都是为了燕城百姓和匈奴的利益啊。我这就去向匈奴王请罪,求他放过我,我再向皇上多请些好处。”

    赫连熐压低了声音道:“莫大人,你想不想做个一本万利的生意?”莫大人道:“请大王子指点。”赫连熐在莫大人耳边低语了几句,莫大人失声道:“杀了匈奴王?”

    赫连熐忙捂住他的嘴,四下看看无人,恶狠狠地说:“我做了匈奴王,你的荣华富贵不就更稳固了吗?等我再攻下燕城,你就是相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你还怕什么?”莫大人噤若寒蝉,道:“万一,万一败露,岂不是,岂不是……”赫连熐道:“所以此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莫大人想起一件事,问道:“那商队的事儿,大王子都解决了吗?”赫连熐道:“哼,不仅解决了混进商队的那个奸细,所有人都成了死人,死人是开不了口的。”莫大人小心翼翼道:“听说还少了一个女子。”

    赫连熐不耐烦道:“那伙笨蛋太贪心,将那女子抓去卖了钱。但那女子临时加入商队,谅她也不知道什么,不足为患。”冰儿听得心口发冷,就是这两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杀了整个儿商队灭口。

    莫大人像是下定了决心,问道:“那我该如何做?”赫连熐递给他一封信道:“你只需把这个交给你们燕城皇帝,其他的事儿就交给我了。”莫大人拿过信塞于怀中,两人道别。冰儿大气不敢出,一动不动,待两人出帐后,才悄悄溜走。

    又走过几个营帐,冰儿见一匹马独自被拴在营帐旁,缩过去先摸了摸马脸,解下马缰,朝着出营方向狂奔而去。才奔了几步,冰儿遇上了一队巡逻士兵,一时喊声震天。她左冲右突,眼见就要跑出营地。

    几个匈奴士兵拦出一根缰绳,冰儿纵马起跳,仍被绊住了马腿,马儿摔倒,冰儿和狐宝滚落下来。冰儿奋力拼杀,寡不敌众,被士兵们拿下。

    赫连啠回到帐中不见了冰儿,正责打两个婢女,并命人寻找,听说已被拿住,顿时松了口气。他命人将冰儿带回营帐,见她眼神倔强不屈,叹了口气,挥手让其他人下去。

    那买冰儿的稀疏灰胡匈奴也在看热闹,此时躬身走到赫连啠面前,道:“主人,漂亮女人多的是。这个不顺心,我再找一个。”赫连啠道:“不必,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灰胡子转了转眼珠,道:“女人嘛,都喜欢享福,我看她是平时被娇宠惯了。汉人有句话,三天不打,上房揭瓦。要不主人先交给我,让她吃点儿苦头,调教好了再给您送回来,包您满意。”

    赫连啠摸着手臂上的伤口,想了想,道:“也没别的法子,你先试试吧。但她性子倔,别打坏了,也看着点儿,别让她自杀了。否则拿你的头来见我。”

    那灰胡子本想邀功,不想竟用自己的脑袋做了赌注,此时只好道:“不敢!不敢!”说罢,他命人押着冰儿,顺手拎上狐宝退了出去。

    灰胡子做人贩子交易,对人从不手软,如今对冰儿很是头疼。他把冰儿交给一个婆子,道:“这是匈奴王要的女人,可以教训,但别打坏了,也别让她自杀,不然我们都要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