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玉对程顗昊的了解其实也并没有很多。

    算不上不熟,却也算不上特别熟。

    记忆里,他一直不过就是当年那个和自己撕了一架,然後一同在校长室边罚站的男孩。

    嘴y心软,说家业不好,自己将来一定不接,可高中毕业前夕,他的父亲一Si,打高中之後洗心革面,成绩优异,一心说要出国念建筑设计的人,却连毕业典礼都没出现,从此消声匿迹,跟人间蒸发似的,再也没人找得到他。之後再出现,就是他非但接了家业,还血洗了一个大帮派,没半句解释,可其实旁人也多半能猜出一二,他父亲的Si,必然简单不了。

    其实这中间曲折,还发生了太多事,就连高中毕业那段也是後来黎玉听人说的,毕竟那时,她自己也忙得东晕西转,实在也没什麽闲工夫搭理这个向来不怎麽关她紧要的泛泛之交。

    可能日子也真的过得有点久,导致眼下她也是花了一些时间,才把小时候那张稚nEnG俊秀的脸,和现在这个有点成熟沧桑的面容连接起来。

    她惊讶。

    而对方亦然。

    一直在同个圈子里走动的人,虽久未谋面,却对彼此这几年都g了些什麽好事多有听说。

    这种感觉很奇怪,不陌生,却也很陌生。

    过去程顗昊常念叨自己家业不好不是没有道理的,他们家主要经营酒店,讲好听点是给那些无所依靠的nV人一个安生立命之所,讲难听点,就叫拿nV人赚钱,旗下还有几间分支的当铺、地下钱庄,但其实这也没什麽,不过当年他父亲行事稍微残酷了一些,前期与不少人结过仇,几乎都在逃亡,小时候他念书,学校才会这样一间换过一间。後期傍上了某个位高权重的政府官员,这才结束了颠沛的生活,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们家一路风生水起,一时风光无两。

    谁又能想得到,曾经那个意气风发志在千里,发豪愿,说自己一定要成为世界第一建筑师的少年,如今非但接了那个他从来厌恶的家业,甚而b起当年他的父亲,有过之而无不及。

    黎玉一看见他,脑海里瞬间转过无数这些年以来,关於他的那些流言蜚语。

    全是不好的居多。

    直觉告诉她,他会出现在这,还和纪雅心拉拉扯扯,肯定不会有什麽好事情。

    一经追问,果真如此。

    程顗昊说,他在巡视东区某间酒店时,见到了一个nV人的背影很面熟,当时她跟一票人不在聊些什麽,似乎聊得快翻脸了,後来才想起很久以前见过。是那几年,黎玉总跟在她身边的那个千金大小姐。他想吧,虽然可以说是毫无交情,可看在黎玉的面上,他也总不能见Si不救吧。

    只不过这大小姐好像不怎麽领情啊,Ga0得他好像才是坏人一般。

    於是,才有了黎玉方才看见的结果。

    想到这里,程顗昊忽然觉得挺委屈,摊了摊手,无奈表示:「黎玉,多年不见,寒暄的话就算了,反正我的事你肯定也没少听过,当然,你的,我也是。所以,你一定也知道,我不是什麽好东西,谁要是遇了你、或是遇了我,都没有什麽好事,既然如此,那以後还是别见了吧。」

    他顿了一顿,忽而显得有些感伤,脸上挂了一抹笑,看起来却更加无奈了,又道:「只是,真没想到会在这,再见到你,其实还挺开心的。真的。」瞥了被她护在身後的纪雅心一眼,但其实护得Si紧,他什麽也看不到,可他也不是真想看,就是礼貌X望了一眼,便又看回了黎玉去,「那我也就帮到这了,走了,别送了。」

    难得遇到一个遇见她还「挺开心」的故人,见他要走,脚步还不自觉跟上了一步,只是又听见他的那句「别送了」,她很快就又回到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