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训中心一向是没有周六日,所有人每天都要来到冰场进行训练,钟意刚刚在门口浪费了点时间,此刻冰面上已经零零散散站了不少人。

    还有四个月就是青年大奖赛,这是她重生回来认证自己实力的第一站,她以前厌恶花滑,所以青年组的比赛成绩都是囫囵过了。

    这一次却不一样。

    先是冰上热身,在做无比熟悉的热身操时,她也在观察自己同期的选手。这些选手能来这,说明应该都是全国拔尖的存在。

    她根据其他选手的难度,确认了自己应该选择什么样的构成,让自己足够亮眼又不会让人感觉离谱。

    前世的选曲是由母亲一手包办,这次不同,她早就有了主意。

    重生前是以《孔雀东南飞》结束,那么这次也应该以《孔雀东南飞》开始。

    接下来的几天,钟意都在和集训的跳跃老师确认构成,一个高分的花滑节目必然要有千锤百炼的衔接和跳跃。

    “你现在最高难度是什么?”跳跃老师叫陈璐,最好成绩是奥运女单第六名。她本以为,这个小姑娘年纪小,最多就有两周,没想到钟意神情严肃,助滑一段就跳了一个后外三周。尽管落冰时扶冰,但是动作的利落度也非常不错。

    钟意打好了注意,两周不足以让她脱颖而出,三周除了后外,其他的她爆发力不够,暂时还跳不出来。

    “你的空中姿态很好,但是轴心不对,所以才会每次都滑倒。”陈璐老师一针见血。

    钟意低下头,其实这件事她自己也知道。

    从前膝盖伤的太重,别说是滑冰,一段时间里甚至连走路都剧痛。重来一次反而更加惧怕,每一次落地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偏移中心,让自己不会摔伤。

    找到了问题所在就要克服,那边重新编曲的音乐也在几天后送来了。第一次合乐的时候,钟意还有点恍惚,这曲子一样,又不一样。

    从前的那版,爱人离世,满目疮痍,连埙声都像悲鸣,透着无可奈何的苍凉。

    这一世的这一曲,反而更像是笑着说,你走慢一点,等一等我,不要害怕。

    这正好映衬了她想对沈砚说的话。

    她很执着的在最后十秒加上了贝尔曼。在钟意看来贝尔曼是沈砚对艺术的执着,残酷美丽的艺术也理当被世界看见。

    训练没有那么高的强度,钟意还能忍受。

    躺在家里的床上,没开灯,钟意还能听到钟瑶在客厅中看着重播了无数次的她自己的花滑节目。有时候她会反省自己似乎太叛逆,这几天因为选曲的事已经吵了无数架。

    钟瑶觉得她应该跳自己曾经的选曲,美名其曰是一种传承。而钟意最受不了她的那股子疯劲。

    今天她气喘吁吁的回来,迎面而来就是最熟悉的辱骂。事态在钟意砸了一个杯子之后才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