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最是听不得别人说沈棠月一句不好,如今听见春姨娘一句一句朝自己女儿身上泼脏水心里是气急了,骂道:“这些年我不在家,竟不知道春姨娘还是这么会搬弄是非。就算是月儿说了二小姐的坏话,那二小姐也定是有坏事让月儿说的。”

    老太太本就是不喜张氏清高的性子,又见两人大吵大闹自然是心有不满,骂道:“我还没死呢,还嫌这件事不够乱吗?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棠月起身把张氏拉到沈老太太下首坐在,又给沈老太太和张氏各倒了杯水,低眉顺眼的重新跪下,说:“祖母,母亲,这么晚还让你们起来,是月儿做得不好。先喝点茶水,听月儿说。”

    老太太看着乖巧的沈棠月,心里的气瞬间消了大半。春姨娘觉得沈棠月变了,自己处心积虑教的她肥胖易怒,如今竟变了,难道是张氏。

    沈棠月沉了一口气,低着头说:“那日二妹妹带着那申大姑娘过来先是嘲讽了孙女几句,孙女没放在心上,可后来二妹妹又提起了陆家公子,说孙女爱慕陆公子。”

    张氏怒火有一次起来,道:“她竟这样败坏你的名声!”

    沈棠月红着眼眶道:“母亲听女儿说完。孙女自知不能败坏自己和沈家的名声,就否认了。可申大姑娘说孙女与陆家公子交好,孙女自知不是,也就一笑作罢。后来就顺着这个话题,孙女就提起二妹妹与陆公子互相很是欣赏彼此的才气,谁知申姑娘为何说二妹妹借着去陆家找她的名义勾引陆公子,就推了二妹妹,二妹妹不服也动起手,事情就是这样。是月儿不好,没有及时中止这个话题,在外也没有照顾好二妹妹,都是月儿的错。”

    春姨娘自知女儿的行为,可还是狡辩道:“那你为何在陆家说是申大姑娘嫉妒仪儿,肯定是你做贼心虚。”

    沈棠月眼睛更红了,说道:“那是我顾及二妹妹和申大姑娘的名声,故意这样说的。还请祖母不要怪罪孙女撒谎。”

    张氏也跪在沈棠月的旁边,道:“是我这个嫡母没有这些年在外偷懒,没有教管好家中孩子,还请老太太一并责罚。”

    老太太如今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忙说:“你是个好孩子,听说还救下了黄知府的女儿。这事不怪你,是你二妹妹作孽,险些毁了和陆家的交情。你快起来把,地上凉。你也快起来吧,这些年身子一直不好,还在地上跪着。”

    春姨娘忙接着说:“姐姐这些日子不在府里,这两个孩子是妹妹没管教好,特别是仪儿。就算申姑娘误会她先动了手,她也不该动起手来。我也有错,误会了大姑娘,扰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张氏打断,道:“月儿,下午我没注意,在灯下才看到,你这脸上怎么有个巴掌印。”

    沈棠月怕张氏不愿留在沈府,下午就告诉脸上的巴掌印了,张氏当时虽然生气,可没有闹开,如今张氏又要装作不知沈棠月定是要陪张氏演下去的。立刻红了眼眶,捂住脸支支吾吾不说话,眼神还不时瞟到春姨娘的身上。

    看沈棠月紧张的样子和神情,老太太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本就因为这次告状的事对春姨娘有些不悦,如今更是有些动气。

    春姨娘没想到张氏会在老太太面前提起这事,有些心虚道:“在陆府时,我误会了月儿,又看见仪儿落水情急之下才打了她一巴掌。”

    张氏气得发抖,轻轻抚上沈棠月的脸,说道:“你怎么敢,你怎么敢,月儿可是沈家嫡女呀,你怎么敢动手打她。从未听说那家嫡女当众被打巴掌,这些年我什么都留给你了,就这么一个女儿,你竟这样容不下她。她这么大的姑娘,你就这样作践她。”

    老太太没想到这些年一直乖巧能干的表侄女如今做了这些糊涂事,骂道:“月儿已经是个大姑娘了,又是沈家嫡姑娘,你怎可在这么多人面前打她的脸,打沈家的脸。这些年对你不薄,你竟做了这样的糊涂事。”

    张氏突然跪到地上,沈棠月眼泪直掉,哭道:“女儿不疼,娘你做什么?”

    老太太和春姨娘也惊讶,一向清高的张氏竟是当众跪下两次。

    张氏执意跪在地上,道:“老太太,之前我因为流产心结难解,执意离开去庄子修养。如今仅剩月儿这一个女儿,前日弟弟还派人送信来,说是中了进士做了正五品中士大夫,要来来看望这唯一一个侄女,何况我这个做娘的。这次二姑娘的事也是我这个嫡母这么多年没有悉心管教,我这次便要留在府中,管教照料几个孩子。”

    沈棠月没想到张氏这样给力,一通说辞滴水不漏,她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个做官的舅舅。总之,这次张氏真是棒棒的。